京中付家倒是热闹,唐下问上次挨了打,张氏又是溺宠些,足足在家关了半年多,直到反复确认了身上再没一顶点伤痛,又反复叮嘱了才让出的门。唐下问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人,出门先去的妓坊,没什么乐趣,大街上转悠几圈,也没个趣事,就想起他这姐姐家。虽是找着唐月柔来转,实则是为陈黛漪。
若说这唐下问一往情深,那绝对算的上是无稽之谈。唐家在京中地位不上不下,唐下问作为唐家的唯一一位嫡长子,也算是集万千宠爱为一身,所想所爱没有满足不了的,这也成了他胡作非为的根基,别说是一个侍女、姨娘的,就是十个八个的只要他瞧的上,总有办法弄来,反正张氏总会给他擦屁股,实在不行就得求唐慧。虽是厌恶了张氏,可唐慧总得为唐家的未来考虑。
偏偏到了陈黛漪这,总不能如他愿,顺风顺水的半辈子,一朝跌倒,怎么可能死心,征服心理作怪,使他不得不一趟趟往付家跑。偏巧这半个月陈黛漪去了关中。
唐慧总是想着为唐家的骨肉考虑,唐下问来了没意思,就倒头就睡。一个姐姐,一个姑母,左右两人,就絮絮叨叨的劝解他做学问,特别是唐月柔那句“别想着打陈黛漪的注意”更是让他烦恼的很。心中暗叹这女人成亲后真的就是跟在夫君的左右转。如若他真的达到自己目的,付回出丑狼藉,估计唐月柔也会被人戳脊梁骨,但也不可任由陈黛漪胡闹。
左右说的烦,索性一骨碌起来,在这园子里闲逛,正巧碰到付行无事,捧着一把橘子,在院里悠哉悠哉晒太阳,一旁还坐着一位粗壮男子,正是于付行一起共事的洪炳。
正晒着太阳潇洒,忽地一阵黑,像是什么东西遮住了,眯眼看去,是唐下问正笑的没脸没皮的站在那里。付行将手中的橘子都一溜剥了皮,塞进嘴里,一歪头,便出了阴影。至始至终没搭理唐下问一句。
却说这两人都爱拈花捏草,可这风流也分档次。付行不会强人所难,做的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而这唐下问毫无下限,只要自己愿意,那就是大家都愿意。所以在付行眼中是最瞧不起唐下问这种无耻之徒的。
洪炳常年在锦衣卫京事务司供职,为人正直,好惩恶扬善,说话直来直去。当出一记流星锤便将小虫打的晕死过去,更是让人称赞,可也正是这样性格,也让他得罪了不少人,入司多年,还只是最低级的锦衣卫。唐下问祸害的人多了,也就“家户喻晓”洪炳也总是直到些,早就想为众人除了这淫贼。
想不到受邀来这临江公府玩乐,也能有这种机遇,瞥见唐下问过来,早就备好了流星锤,只等他走进,大喝一声“呔,看锤。”许是憋劲太足,又想着终于能除恶扬善,心中激动有加手抖,一锤下去没打中,倒是将院内的青石地板砸了个大窟窿。唐下问本来体型娇小,正自使坏挡着付行的阳光,迎面就来了这么个东西,虽是没打中,腿却一软被一股劲风掀倒趴在了地上。
还在放松的付行请到着么大的动静,警惕起来,挣眼看到两人如此模样,便以知晓大致情况,所醒坐直了身子,抬着二郎腿,抓了一把金丝甜枣,往嘴里送,看起戏来。
洪炳见付行态度如此,便有了底气,又是一记流星锤送去。唐下问也算反应快,早屁股尿流的爬起向廊下跑去,嘴中直喊着“表哥救我”回头看付行是指望不上了。惊慌中想要向院外跑去,却被猜透他心思的洪炳拦了去路,又忙向一边跑去,两人只在这院内打了起来。
却说这院子,也不住人的,院子四四方方,四边都依墙建了半廊,四面都挖出圆型的小门来,通向四个方向。院中,一个跑,一个打,一个看热闹,青瓦灰墙红柱都已砸的石屑木屑乱飞。
正自瞧的开心,余光鄙见,一席白影进了院内,心想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崽子敢煞本公子风景,刚要开口骂,那人已走进,定睛一瞧,正是付回,这刚是在关中回来便来寻付行。
付行往嘴中送枣的手早已不知所措,二郎腿却已经自觉的放了下来,嘿嘿笑了两声,将手中的枣聂聂放下道“大哥,你回来啦”
唐下问见是付回进来,慌忙扑向这里拉住他的衣衫哭喊道“大表哥救我。”却被付回一脚送到了洪炳的锤下。
洪炳陪着唐下问在院内转圈,早就没了耐心,眼下逮住机会,便要下锤,只听的一声大喊“洪兄,别闹了。”回神看去,正是付行。
“你和我来一下”付回没瞧两人,叫了付行就走。
付行倒是乖,跟在身后讪讪的不敢吱声。只偷偷给洪炳摆手示意他放下手中高举的流星锤,而那边唐下问缩卷在地上半晌才结巴这说出:“好...好...好汉,饶命。”在看时地上已缓缓渗出一股暖流。
不见南山书房内,付回将新泡的一杯热茶递给歪坐嗑瓜子的付行,自己端正坐下,淡淡道:“做好”
付行轻咳一声,也不知在掩饰什么,去抿那杯热茶,身子却是一点点的正过来,开口道:“关中一行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