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亟闻言,薄唇紧抿,没有说话。
苌黎眸光低垂,手指轻叠,长长的指甲死死的掐着指腹,直至指尖泛白。
片刻,她猛地转身,荼白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个翩跹的弧度,她走到门前,却忽又驻足,清泠的声音里听不出半丝半缕的情绪。
“朱雀若真是那妖女,还是要早些计较的好,收起你那仅存的情谊,你又怎知她这次回来,不是要亲手将你剖腹挖心?”
封亟周身泛起一层微寒的气流,还未待他出声,只见她身形一晃,已然消失在门前。
苌黎回了房,脸色阴沉的可怕。
她安坐于榻上,阖上双眸,不过多时,只见她周身渐渐涌起一层黑色的浓雾,那雾气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隐约之间,浓雾之内仿佛出现了两点暗红色的光芒。
半晌,只听一声脆响,浓雾散去,软榻化为齑粉,苌黎亭亭而立于狼藉之中,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明。
她抬手轻轻拂了拂衣裙上的纤尘,面容清冷。
此时,便又是一派飘逸如仙的从容之态了。
“迎白,带杜君卿来见我。”她指尖掐了个诀,密音立刻传到了迎白的耳中。
远在后山的迎白一愣,眉目间隐隐闪过一丝不快,不过只是一瞬,她连忙回了密音:“是。”
“有事?”慵懒的倚靠在树干上的男子,上吊着眉眼问道。
迎白一把拍开他摸过来的手:“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男子轻笑一声:“我何曾言而无信?”
迎白冷哼一声,瞬间消失在原地。
山门前,莳七正看着泪眼汪汪的小童,忍不住叹了口气,抬眸望了望天:“你不要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小童抽抽搭搭的用衣袖抹着眼泪:“老夫人说了,这东西若是不能送到大少爷手里,我回去就要挨罚。”
莳七忍不住道:“你说你家老夫人为难你,你跑过来为难我做什么?”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呃,虽然这小童不是女人,但是他哭哭啼啼的样子,像极了小姑娘。
“你不是大少爷的朋友吗?”小童泪眼婆娑的望着她,“大少爷买的烧鸡,大部分都进了你的肚子里了。”
莳七头上一阵黑线,他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那你家大少爷现在被罚禁闭,我也见不到他啊,等他出来,这些吃的不都坏了吗?”
小童一听,没有说话,倒是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莳七只觉得头要疼炸了,早知道山门口是这档子破事儿,她才不会出来!
眼看着看过来的人渐渐多了,莳七只好松了口:“那好,你把东西给我,我要是能见到他,就给他,要是他在东西坏掉前还没出来,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他一下好了。”
小童先听了前半句,登时破涕为笑。
可是当他听到她后半句时,笑容逐渐凝固。
“你回去就跟你们老夫人讲,东西送到了,其他的你就当不知道。”莳七好声好气的给他出谋划策。
“可是……”
“别可是了!再可是,我就不帮你了,你好好珍惜现在这个和颜悦色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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