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平生眸底满是惊恐,猛地拉过莳七,将她紧紧圈在怀中。
这边厢,姬平生惊魂未定,而莳七早已被他的举动弄得怔住了。
她仿佛能听到那一池的红尾锦鲤发出的起哄声,此刻的姬平生好似受了惊的稚童,紧紧的禁锢着她,试图在她身上寻找一丝慰藉。
姬平生的力气极大,素日看上去还较为孱弱,可是他现在将莳七圈在怀里,她竟是半点也挣扎不开。
桐书此前看姬平生要和莳七说话,便站的远了,现在听到动静连忙赶了过来。
“主子!”他一看见浑身湿漉漉的姬平生,登时就急了,“苍央姑娘怎么这样顽劣!”
莳七抿着唇,没有说话,待姬平生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桐书便扶着他回了房,莳七自认罪魁祸首,也只得跟了过去。
菡萏看见莳七的时候,立刻就飞了一记眼刀。
莳七本身也有些烦躁,眸光阴冷的瞥了菡萏一眼。
整个院子的人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来,烧热水的烧热水,煮姜汤的煮姜汤,唯有莳七一人安坐于椅上纹丝不动。
姬平生躺在榻上,陷入昏睡之中。
莳七不由蹙了蹙眉,此前在回京的路上遇刺,姬平生的功夫当真是了得,怎么现在因为落了场水,就吓成这样了。
桐书没好气的瞪了莳七一眼:“公公畏水,苍央姑娘下回可不能这样了。”
菡萏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莳七却是更惊异了,姬平生奉旨出海抓捕鲛人,在海上近一年的光景,他竟然畏水?
当晚,虽然做了很多措施,可姬平生还是发热了。
莳七便在他房中守着他,姬平生苍白的脸上泛着因发热而蕴起的绯红,让他原先冷厉清冷的气质平添几分温和。
她曾从桐书的口中探听得知,出海这趟差事,是姬平生主动请缨的。
可是他不是畏水吗?
为何要主动请缨?难道仅仅是为了讨得延和帝的欢心,日后好顺利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
可是这趟出海是生是死都不清楚,留在京城不是更能容易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
姬平生,究竟是为了什么?
床幔低垂,他躺在榻上昏睡着,口中喃喃呓语。
莳七微微靠近了些,却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半晌,她才依稀分辨出他似是在说对不起……
约莫着是在翌日巳时的时候,姬平生才悠悠转醒。
早在卯时,桐书就已经向宫里递了牌子,替姬平生告了假。
“你醒了?”莳七在他身边守了一夜,终于瞧见他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姬平生眸底满是迷茫,片刻才恢复了些许清明,他声音有些嘶哑:“你怎么来了?”
莳七轻咳了一声:“昨夜是我不好。”
“无妨。”姬平生淡淡道。
莳七抿了抿唇,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真是受够他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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