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七心底一阵无言,这才不是大将军的正确打开方式。
“可是现在江子卿动不得,朕总要做戏吧。”莳七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目光斜了他一眼。
秦长殷闻言,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似是在沉思。
片刻,才听他轻笑一声:“他蹦跶不了多久了。”
没过几日,福建那里便传来消息。
莳七看了漆平的上书,里头说嘉阳长公主宅心仁厚,刚到福建便衣不解带、废寝忘食的奔赴洪涝的重灾区。
盛临川在福建日日前往堤坝勘察灾情,命人加固围修堤坝,思百姓之所思,想百姓之所想,不出半月,福建百姓只知道京中来了个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嘉阳长公主,不知皇城中还有昭宁帝了。
莳七放下折子轻笑一声,盛临川的算盘打得真好,借花献佛做的向来如鱼得水。
果然不出她所料,漆平的折子刚到宣政殿三日后,盛临川的折子也便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
和之前福建布政使上呈的奏折不同,盛临川在折子里将福建布政使严厉贬斥一通,道出福建灾情比福建布政使所言要严重五倍不止。
而莳七先前拨下的赈灾饷银和粮食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盛临川上书请命,要昭宁帝再次拨款赈灾。
莳七嗤笑一声,将奏折随手递给常同甫:“先生有何见解?”
常同甫细细端详着奏折上的内容,莳七又递给他漆平上奏的那本。
他前后对比了两本奏折,眉心越蹙越紧,最后面上大惊,“陛下,嘉阳长公主有反意!”
“不错。”莳七微微颔首。
到底是帝师,仔细思量一番便能得出结论。
“福建天高地远,那里官官相护,以布政使章光誉马首是瞻,根深错杂。”常同甫缓缓道出自己心中所想。
莳七微微一笑,接上他的话:“然而嘉阳不过是一介闲云野鹤,志不在朝堂的长公主,现在到了福建,赈灾竟然如此顺利,且还上折子章光誉好一通贬斥,推翻了他之前的上呈的灾情。”
其实这些莳七早就知晓,不过是为了让常同甫明白罢了。
常同甫细想之下,便猜出了嘉阳长公主的意图,无非就是民心二字。
可眼下昭宁帝将将醒悟,从前的昏聩无道已是惹来不少民怨,现在民心极易翻覆。
“陛下,还是下道加急密旨,速速召嘉阳长公主回京!”常同甫拱手出谋划策,嘉阳回京,到时候由漆平在福建替陛下宣扬皇威,万不能让嘉阳长公主在民心上压倒昭宁帝。
“不妥。”莳七摇了摇头,现在福建百姓说不定都认为此番赈灾得力是盛临川的功劳,眼下召她回京,说不准她会不会指使章光誉做些旁的事,到时候激起民愤就更难办了。
常同甫心下仔细思忖一番,继而叹息一声,是他思量不周。
莳七沉吟片刻问道,“先生细想,之前章光誉上奏声称福建水患如常年一般,为何嘉阳去了又改了口?”
“章光誉原先是想压着灾情,怕影响政绩。”常同甫捻了捻长长的胡须,若有所思,“只是他目光短浅,单为了不影响政绩,却不知灾情与实际不符,相应的赈灾饷银也少了许多,纸包不住火,福建灾民迟迟得不到救助,怨气深重,只怕会暴乱。”
“嘉阳此番前去,确实看到了这一点,于是她改了口,一则能笼络朝中人心,二则么……”莳七轻笑一声,“她想用朕的国库,去养活她那些福建的牛鬼蛇神。”
只怕她奏折中的灾情也夸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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