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七唇角的笑意荡然无存,声音里俱是冷意:“和尚,我倒是从来不知你这样心善!”
玄净手指轻轻摩挲着佛珠,微微阖上双眸:“你有三千年的道行,如何不能有法子制止他们,可你偏要选那个暴戾的法子!”
“玄净!”一阵浓浓的失望顿时涌上心头,莳七冷笑一声,“你信你的佛主,我可不信!”
“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玄净淡淡开口,像极了初见她时的模样。
莳七气极,转身便走。
玄净没有挽留,只是闭上眼睛念经,手里轻轻拨动着那串佛珠。
莳七走到门边的时候,微微驻足,唇角勾起一抹轻嘲,眼底弥漫着讽刺,“玄净,你杀妖不杀人,和我又有什么分别?”
出了国清寺,莳七心底一阵憋闷,扬手射出一道白光,狠狠的击打在一株百年青松上,那松树顿时拦腰截断,发出震天惊响。
天空下的小雪早已不知何时变成了鹅毛大雪,零星的烛火点缀着夜色,愈发衬得这夜寂寥。
苍茫的白雪覆盖了整个青陉山,她以为她不会再回来的,只是她现在竟然无处可去。
她的府穴似乎还残留着她走前的暖意,莳七长长轻叹一声,坐在榻上。
目光无意间瞥见倒了的铜镜,莳七不由浅蹙眉心,有人来过?
她轻点指尖,在房中探查着陌生的气息。
莳七缓缓放下手,轻叹一声,是她多心了。
千里奔袭,她累得几乎快睁不开眼,遂躺在榻上沉沉的睡去了。
莳七一觉醒来之后,却见原本白雪皑皑的青陉山已是绿意葱茏,鸟雀争鸣。
刺目的日色透过树梢间的缝隙洋洋洒落,绚烂的阳光让她不禁眯了眯双眼,轻抬素手遮在眼前。
从凛冬到炎夏,她竟是睡了这么久麽?
再次回到国清寺,却见断壁残垣,似是被大火熏黑的墙面孤零零的伫立在那里,地面因为长时间无人清扫,覆了厚厚的一层落叶。
她惊疑的往里面走去,看不见半个人影。
她来到玄净的屋子,只见里头的陈设还是她走前的模样,只是人气寥寥,书案上蒙了层厚厚的灰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从国清寺出来,便直奔皇宫而去。
见到秦逸的时候,她着实怔愣了好久,印象中的秦逸刚及弱冠,龙章凤姿,一副俊朗少年世无双的模样,可眼前这个蓄着胡须、面容成熟的男人真的是秦逸麽?
“秦逸?”
莳七在给整个养心殿设下一道屏障,然后轻唤了一声。
秦逸听见空无一人的大殿里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心里一阵狂喜:“姝丽?”
当他话音刚落,唇角不由漾起一丝苦涩,喃喃道:“又是幻觉吧。”
“秦逸。”莳七现了身形,稳稳站在殿内。
秦逸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红衣女子,双瞳剪水,瑰姿艳逸,她还是这样年轻。
他颤抖着声音,几度哽咽:“姝丽,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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