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连绿头牌被撤了下去,连四阿哥都被夺走,此刻早已是六宫笑柄,哪里还有半点威严掌摄六宫事务?”佟贵妃发红的眼中渗出泪水来,酸涩得几欲喷涌而出。只是她骨子里何等的傲气,是如何都不肯屈服掉泪,硬是仰头,咬牙将泪逼退了回去。
秦寿躬身道:“皇上还是怜惜母族的,您毕竟是孝康太后的亲侄女、皇上的亲表妹。只要娘娘做出知错改过之态,皇上一定还会像从前那样爱重您的。”
佟贵妃狠狠咬了咬嘴唇,“知错改过?本宫又有何错?!”她赤红的眼中泛着阴冷,宛若黑夜里的幽幽鬼火,“卫氏小产,是伊雅氏害的!又不是本宫指使!佳嫔更是好端端毫发无损!本宫哪里错了?!!”
秦寿忙道:“娘娘是否有错,并不打紧。重要的是,皇上认为您错了,那您即使没错,也是错!皇上的话是圣旨,您只能遵旨!”
佟贵妃听了这话,赤红的眼中泪再度涌现,她凄然哼了一声,幽怨地道:“说白了,皇上是心疼佳嫔受罪了,所以才要处置本宫,给佳嫔出气罢了!!”
秦寿叹了口气:“佳嫔本就得宠,如今又怀了身孕。便跟那卫氏一样,成了皇上心尖上的人。”
佟贵妃几乎要抑制不住内心的酸妒,“皇上从来都没有把本宫放在心上,从来都没有!!她佳嫔凭什么?!!!”佟贵妃最后那句话是嘶吼而出的。
秦寿道:“娘娘,现在可不是您吃味的时候!要紧的是如何挽回皇上啊!”
佟贵妃深吸了一口气,她咬牙道:“准备笔墨,本宫要写请罪折子!”
上一次佟贵妃险些将昭嫆抄录的法华经付之一炬,却转而偏康熙说是烧给孝康太后。康熙动怒,当时佟贵妃便是用这个法子挽回圣心的。
因此,佟贵妃自然是想故技重施。
秦寿却清醒地很,“娘娘,皇上这回是真的龙颜大怒了。只怕光些请罪折子是不成的!”
佟贵妃皱眉:“本宫都肯认错了,难道还不行吗?!”
秦寿叹气道:“奴才觉得,您不但要跟皇上服软,最好还是亲自去钟粹宫慰问看望……”
秦寿虽然换了比较委婉的说辞,什么“慰问看望”?说白了,就是去认错道歉呗?!
佟贵妃的性子,何等高傲?她肯给康熙服软尚可,她如何愿意向自己的仇敌、向比自己位份低了两级的昭嫆低头呢?!这对佟贵妃而言,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佟贵妃恼红了眼,俨然是一副吃人的样子。
秦寿缩了缩脖子,“娘娘,皇上这回可是动了真格的。您就当是为了皇上。何况,您是贵妃,关心有孕嫔妃,也是应当的。皇上正是气您不贤惠,如今您若是亲自去看望关怀佳嫔,便是最大的贤德。皇上知道了,也会欣慰的。”
佟贵妃咬了咬牙,心中仿佛在激烈交锋一般,她握紧了拳头,握得关节都发白了。
良久之后,她骤然松开了拳头,仿佛力气耗尽一般,凄然道:“只要能挽回皇上,本宫什么都肯做!本宫明日就去!”
秦寿松了一口气,心想,德嫔还真不容易,劝慰贵主子,实在是个费心费力的活计啊!可惜德嫔走了,如今四阿哥也被送去永和宫,娘娘已经视她如仇敌,德嫔是不可能再来劝慰贵主子了。
秦寿想,以后这操心事儿,就得他来干了。唉,他不干还不行,主子荣耀了,做奴才的才能挺起腰板。若是主子失势,他这个景仁宫首领太监也得跟着倒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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