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道:“各织锦世家的情况。我在这里待了二十多年,想必世道都变了。昨天听郭织女说了些,还很不全面。”
方初道:“好。我也正有事要问夫人。”
说完,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又道:“眼下我们先检查各屋,看可有什么线索留下。外面的情况,回头再慢慢跟夫人说。”
夫人赞赏地点头,道:“我跟你们一起。”
接下来,方初在夫人的带领下,去清哑住过的屋子检查。
他还真找到一样东西,是清哑写过的字纸,压在枕头底下。
看了那张纸,他本来伤痛的心竟然产生一点点愉悦,不由得嘴角一弯,纸上写着:咒夏流星走路摔死坐船淹死喝水呛死吃饭噎死一觉睡死……总之各种死得难看各种痛苦!
他想象她安静、认真地写这些诅咒时的模样,想笑,又心疼。
半个时辰后,方初只带走了夫人,余者全部囚禁在庄子里。
这件事,这个地方,他隐瞒了下来,没有报官。
但在谢家等人刻意传扬下,清哑失踪的消息还是传开了。
韩家和方家一齐作出反应。
方家,方老太太在大儿子方瀚漫陪同下赶来霞照。
韩家,韩老爷拖着将死的身子,和韩太太来到霞照。下了船,连韩家门都没进,就直接上槐树巷郭家拜访。
郭守业两口子生出不详预感,但还是客气地迎接了他们。
见面,韩老爷推开韩太太搀扶,颤颤巍巍向郭守业夫妇作揖,道:“郭大哥、大嫂,郭家对韩家恩情,小弟早想当面致谢,只因缠绵病榻,竟未能成。眼下,小弟也没几天好活了。临去之前,只不放心希夷亲事。原本希夷妄想高攀郭姑娘,我夫妻二人也都有此意,谁料天意弄人,郭姑娘竟失踪。小弟这身子不争气,怕是等不得了。得罪之处,还望大哥和大嫂海涵。”
他说得很吃力,好像随时要倒下去。
韩太太一旁看得揪心,却不敢上前去扶。
即便这样,他们也没有博得郭守业夫妇一点同情。
郭守业愤怒之极,死死攥住椅子扶手,呼呼喘气。
吴氏妇道人家,首先按捺不住,尖声道:“你不用赔罪!我们两家又没定亲,你想给儿子娶谁就娶谁,来告诉我们做什么?”
韩太太滚下泪来,用帕子捂住嘴。
韩老爷道:“大嫂生气,我们无话可说……”
吴氏拍桌喊道:“谁生气了?笑话!谁生气了!当日你们上门来求亲,我清哑就不答应。不过为了大家面子上好看,送一只人参给你们,说得好听是为韩老爷治病,其实就是回了亲事,免得你们面子上下不来。倒是我,一把年纪了还不如十几岁的闺女看得透。我那时说,‘韩少爷人不错,韩家人也不错,就应了吧。’我清哑说,夏家这档子事没过去,何必连累人家。结果怎样?还真让她给说中了!”
韩老爷和韩太太无言以对,难受又难堪。
这时,郭守业开口了,道:“韩老爷,我老婆子说得对,我们两家又没定亲,你要给儿子娶亲,不用来告诉我们。你这一告诉,倒像是看不上我家闺女,来耀武扬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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