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全对周县令道:“大人想,若真是小人用那刀杀了江明辉,还敢将它留在船上?哪里不能扔?扔到江里,捞都捞不上来,不更干净!”
周县令不住点头,道:“有理!”
谢明理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恶的人偷偷摸摸的,就算安排再周密,也终究会有大意的时候。不然,古往今来那些恶人是如何被揭发出来的。”
沈亿三立即道:“口说无凭,总要证据。”
周县令道:“不错!现有人证证明郭大全和郭大贵一直跟他们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单独离开杀人。”
脾气暴躁的江老大道:“我弟弟离开酒楼就不见了,怎知不是你叫人绑去了?船是郭家的,人也是郭家的,当然都向着郭家!”
郭大全讥讽道:“你说那么多人都帮我隐瞒杀人罪?我又不是他们儿子,这样向着我!为了那点工钱,谁敢这样豁出命来?”
江老大道:“你没给他们钱堵他们嘴?你们家现在有钱了。”
郭大全道:“你看见了?这样乱猜,我也告你!”
周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道:“住口!不许争吵!”
因对江老大警告道:“无凭无据,不得胡言!”
接着,他宣布退堂,择日再审;郭家兄弟无罪释放。
谢明理不服,说:“大人,虽没有证据证明郭家兄弟杀人,但也没有证据证明那把刀是别人扔到郭家船上的。此事未查明之前,不能放了他们。若他们指使人绑了江明辉,藏在船舱内带出霞照,再悄悄杀掉,趁人不注意扔进江中,又有一船人可以作证,可不是天衣无缝?当然,此乃猜测,一切还要等大人查明才能定夺。”
郭守业愤怒道:“没查明,凭什么不放人?”
沈亿三也冷笑道:“等你找到绑江明辉的证据再来说这话。”
谢明理淡笑道:“那把刀足矣!”
周县令再次喝住众人,对郭守业道:“那把刀的来历不查明,确实不能洗清你两个儿子嫌疑。本官暂且将他们关押,待查明真相立即放人,绝不会冤枉好人。”
郭家人均气愤不已,又不能怎样。
周县令为了安抚他们,特许他们探监。
退堂后,两方人各自不满,只好离去。
谢吟月走到清哑身边,探究地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郭姑娘不必着急,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关切的口吻别有意味。
清哑冷冷地回道:“不错。人在做,天在看!”
谢吟月一笑,优雅转身,款款离开。
这次堂审不了了之,所有人都以为要拖很久才能有所进展,然而,当天下午案情便有了新突破。
沈寒秋从南边赶来,还带来了当地有名的仵作周磊。
这人的名声周县令也是听过的,验尸很有经验。
经他复验尸体后,说江明辉胸口的刀伤伤口平滑,是死后才扎的,不是他致死的原因。很显然凶手杀了江明辉后,为了嫁祸人,故意在尸体上扎了数刀,造成刺死的假象。
他还判定,江明辉死亡的准确时间应该在申时(下午三点)至酉正(下午六点)之间。而这段时间内,郭家兄弟从回家装货上船,船行出城,又和同行众人在一起说笑,连单独回舱都没有,不可能杀人。
周县令听后心服,当场将郭家兄弟放了。
郭家迎来回家的儿子,大喜过望。
郭大有在院子门口放了一大串鞭炮,为他们除邪祟。
吴氏拉着郭大贵的手,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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