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根毛竹上则挂的是意匠图稿,标注精密繁复。
那竹丝画跟江竹斋的画比起来,显得粗糙许多。因为,这是郭守业编的。他的手艺当然无法和江家专业的比。但是,这图只是样品,让人看个概略。重要的是那图稿,若有手艺精湛的篾匠,凭着那图稿就能编出不亚于江家的竹丝画。
郭家来霞照怎会带着这个呢?
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郭守业和吴氏见江家半年都没人上门,心里气怯,生怕和江家较劲误了闺女的终身。和儿子女儿商议后,想借着这次来霞照,带几幅图稿给江明辉。解他燃眉之急,顺便也向江家老两口展示:这东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弄出来的,江家要知道好歹。
可惜,东西带来了,却没用上。
清哑便想到了拍卖。
卖了图稿,就断了对江明辉的念想。
当然,顺带帮家里筹一笔钱也是好的,他们如今很穷。
这些图稿比江竹斋以前用的任何一幅都更复杂。
她有信心能一举成名。
果不其然,不过半个时辰后,就有三三两两的人来到郭家新买的宅子前,仰头看那竹丝画,一面指指点点。
郭守业就站在门口,负责向人解释。
为了解释清楚,难免要告诉江竹斋的生意如何好,又扯出和江家的恩怨,然后扯出谢家抛绣球招亲、夺人女婿、逼人退亲的事。
这么一来,听的人就更有兴趣了。
听完了,转头又当新闻向亲朋邻里说。
加上那些小乞丐散发的传单,不到一个时辰工夫,霞照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谢家夺人女婿、郭家含愤拍卖画稿的事,然后就有更多的人涌到郭家新宅前。
郭守业满面悲苦,不厌其烦地对每一个来的人解释。
郭大有则忙着布置拍卖场,就设在院子里。
时间太紧了,只能买了棉布来隔断,形成一个个小隔间;又去好几个木器行,将各式桌椅送了几十套来;粗瓷茶具也买了许多。
为什么要这样赶呢?
因为他们怕谢家出手暗算,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正忙着,郭大全从锦署衙门回来了。
见门前围了这许多人,不禁一愣,还当自己走错了门呢。
正疑惑地张望,郭守业踮着脚在里面叫他。
郭大全大喜,用力挤过人群,来到他身边,在他耳边低声道:“拿到官帖了。天字号!”
郭守业强忍着笑意,道:“快去跟清哑说。”
郭大全却看着眼前人群问“这干什么呢?”
郭守业推他:“进去问大有。这儿你别管。”
郭大全忙就进去了。
他之前走的匆忙,所以不知清哑后来的安排。
他去了锦署衙门,交了半匹织锦。
这是织锦大会的规矩:凡来参加大会的锦商,必要拿出自家织的锦缎,展示技术和实力,才能确保皇商地位和名望,在大会上签订大量订单;不然的话,就算再有头脸的锦商,连续几年无进展,也会被淘汰。
参加织锦大会需要官帖。
那些有名的锦商自然不难弄到官帖,其他的则只能靠自身实力,或者钻营拍马,使尽浑身解数弄官帖。
郭大全以半匹织锦叩开了锦署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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