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做,只是想告诉太子哥哥,他不喜李家、不喜皇位,他只想做太子哥哥的阿轩弟弟。
可是呢?太子哥哥对他的戒心,并没有随着流言的传播而消除,反而与日俱增。似乎在太子哥哥看来,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太子哥哥没变,李子染却变了。
醉红楼再见李子染,她褪去了大家闺秀的温婉大方,变得鬼马精灵,肆意妄为。
上青楼、骗老鸨、坑地痞……
这一桩桩一件件,绝不是大家闺秀能做出来的事,可她偏偏就做的得心应手、理所当然。
她不再躲在暗中幽怨地偷窥着他,她像脱胎换骨一般,大大方方站在他对面直视他,还一本正经地说不认识他。
似乎,她是真的不认识他。
她那坦坦荡荡的眼神,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开始注意她,观察她,研究她,渐渐地他竟不自知地迷上了她。
什么时候开始着了迷呢?
许是她活着真,活得坦荡?许是她装腔作势,能哭会演?许是她坑蒙拐骗,连成了精的王伯都上了她的当?
她就像一串总也解不开的九连环,一环套一环。
今天之前,他一直觉得她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解不开的九连环罢了,有趣而已。可再有趣,砸碎了,便一了百了。
可当他和她真正和离之后,他站在那空荡荡的大殿上,他才明白,她哪里是什么九连环,她分明就是他的心,他的肝,他的……
赫连轩博紧紧握住酒壶不放,愤然地道,“你喜欢的,我压根就不喜欢。可我就喜欢这壶酒,你为什么不肯让我喝呢?我明明已经拿到手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她夺走?”
赫连兆宇冷笑道,“因为酒钱是我付的,它就该是我的!”
赫连轩博一手从腰间拽下钱袋子甩到桌子上,醉醺醺地道,“给你,这壶酒我买了!”
赫连兆宇嗤笑一声,“老子不卖!”
“老子偏要买!”
……
两个醉汉之间是无理可讲的,三言两语过后,酒壶在二人争执过程中,落地而卒。
淳厚的酒香顿时溢满整个房间,原就是醉意熏熏的两人,更加晕乎。
赫连轩博眼神飘忽不定,觉得那碎掉的酒壶,就像远去的李子染。压抑已久的委屈,窜上心头。
赫连轩博一拳打到赫连兆宇的脸上,嘴里含混不清地道,“你赔我,你赔我!”
赫连兆宇摸了一下伤痛处,毫不犹豫地回击一拳,“赔你?这是老子的酒,你得赔我!”
赫连轩博被打了一个趔趄,摇摇晃晃站起身,如饿虎扑食般,向赫连兆宇扑过去。
两人的功夫都是极好的,可此刻,再好的功夫似乎都被忘记了。两人像七八岁的孩童,你一拳我一脚,打架全无章法。打到了对方,就高兴的咧嘴笑挨打了,就疼得咧嘴哭。
高兴就笑,疼了就哭,昔日一直带着的面具,在悄无声息中被摘下,扔到了爪哇国。
掌柜的听着楼上鬼哭狼嚎,噼里啪啦,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走到破云、破奴兄弟面前,讨好地问道,“二位爷,楼上没事吧?”
破奴冷冷地看了掌柜的一眼,掌柜的吓得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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