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童来到皇后的寝殿里,大公主脱了鞋在罗汉床上玩,招手叫哥哥过来,金童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问她何事。
大公主抱住他的腰撒娇:“哥哥不要和无忧玩,我不喜欢她。”
金童拍拍她的胳膊,问她:“为什么不喜欢,无忧姐姐很好的。”
大公主摇头:“不好,不喜欢,小器鬼。”
她这样说,金童便猜到了其中缘由,怕是玉女瞧中了无忧什么东西,无忧没给,她便说人家小器,她这唯我独尊的性子也是要收收,无忧也是一国嫡公主,在梁宫时娇养程度只怕不逊于玉女,如今来了大周寄人篱下,虽谨小慎微,但年岁尚小,总有些固执,大概,还是没认清现状吧。
“玉女,无忧姐姐很可怜的,她离开了她的父王母后和哥哥姐姐,来了咱们家,咱们要把她当成家人看待,你不许排挤她,知道么?”
大公主一甩脑袋,“不要!我不喜欢她,让她走,不许住我家!”
金童脸色阴沉起来,她倒是想走,他们都想走,若能走,谁稀罕留这儿呢。
“那你去同母后说,你不喜欢无忧,让母后送她回家吧。”
若能送回去,倒好。
婧儿带着无忧回了寝殿,遣退了宫人,关起门来同她说话,“是不是玉女欺负你了?”
她这样的笃定,让无忧又委屈又感动,她和大公主产生矛盾,所有人都站在大公主那边,认为是她不对,就连自己的婢女也认为她应该讨好谦让大公主,不能惹大公主不快,可有些东西,就是不能让的呀。
婧儿的信任似一汪清泉包裹着她,在这炎炎夏日里,有她在的地方,就是一方净土。
无忧又在抹泪,婢女桑珠替她答了话,“谈不上欺负,不过是小姐妹间的口角罢了,大公主瞧中了公主的骨哨,想拿来玩玩,公主没给,便是这样吵闹了起来。”
无忧脖子上挂了一枚骨哨,这是苗人的传统,每当部族里有孩子出生,孩子的父亲就会去山里打一个猎物,用猎物的骨头制成哨子,挂在孩子的脖颈上,传说挂了骨哨的孩子能得到山神的庇佑,此生幸福安康。
梁国王室不是苗人,但他们有一位国师,是苗族长老,能祈风雨卜国运,也全靠他在部族间周旋,维持朝廷和部族的微妙平衡,因此梁国王室也沿袭了苗人传统,每个孩子出生,他们的父亲都会为他们打一个猎物,取猎物的骨头做骨哨,挂在脖颈上。
无忧脖子上的骨哨是她的父亲梁王在她出生后去梁国的凤鸣山亲自猎了一只狐狸,取狐狸的脖颈骨制成的,哨身上刻了精细的雪芙蓉花纹,绑着骨哨的绳子上穿了璎珞珠石,这是无忧最贵重的首饰。
虽说国师要求了梁王室遵循这个传统,但梁王子嗣颇丰,并不是每个孩子出生他都会亲自狩猎,只有王后所生的一子二女才有此殊荣,无忧脖子上的骨哨,是父母对她的拳拳爱意凝聚而成,绝不是大公主的玩具。
骨哨的典故,婧儿好几个夜间陪着无忧入睡时都听她提起过,父母不在身边,这是她唯一的慰藉,玉女此举不该。
“不是你的错,哥哥去同玉女说话了,他会教育玉女的,绝不让她无理取闹。”话是这样说,可她无理取闹的时候还少么,皇后晓得了也只是无谓一笑,她的女儿值得世间最好的东西,一个小哨子,她想要就给她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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