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低头笑得有些腼腆,摸摸头上的蜻蜓,道:“姐姐夹的。”
皇后哼了口气,皱眉看婧儿,“怎么给她夹这个?你觉着好看?”
婧儿低头略带委屈,“玉女执意要戴,就这对蜻蜓还是我给她挑的,她自个儿看中的是一对蔷薇花,那可真是满头花了。”
皇后恨铁不成钢看向一边兀自窃喜的女儿,她实在看不得女儿这副傻相,平日里在家中玩玩也就罢了,今儿要出门走动,怎能这副土财主家的闺女模样?
“玉女过来,咱们把蜻蜓摘下来,头上只能戴一对花,知不知道?”
大公主捂着脑袋藏到了金童身后,叫道:“母后骗人,母后戴好多花。”
皇后素日里都是高贵艳丽的模样,梳着高髻插着花树大簪,大公主分不清簪钗华胜,只知道这些全是头花,母后插那么多花,却只许她戴一对,才不要呢。
皇后恨声叹气,她实在和傻女儿解释不清这些,一直到皇帝过来,母女俩还在扯皮,大公主爬到了皇帝腿上坐着,便有恃无恐了,皇帝摸摸闺女的小脑袋,笑里尽是宠溺:“小姑娘家,戴花好看,婧儿就太素净了些,尚工局每年给你打那么多首饰,也没见你戴过几样,大了可就戴不下了。”
算上这一对养子女,宫里也才四个孩子,不似一般人家的姐妹们为了一朵珠花一件衣裳争的乌眼鸡似的,宫里这几个孩子都是富养到了极致,尚工局有什么时新的衣裳玩意儿都紧着他们用,各地贡品也尽让他们挑挑拣拣,只是除了大公主有些肆意挥霍模样,金童兄妹俩都是朴素勤俭好品行,也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皇帝总有些憋屈,他每日这般累死累活的,守着这大好江山,却无人为他花销,让他觉着自己似个守财奴一般。
皇后揽过婧儿道:“你可别来荼毒她,我算是瞧出来了,玉女这俗气的眼光就是随了你,婧儿清丽婉约,你可别将她也带俗了。”玉女现在年纪小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画副肖像记录下来,叫她大了看到自己幼时傻样羞的无地自容。
婧儿抿着嘴笑得眼儿弯弯,她无法随和地与父皇母后玩笑,往往这个时候,她只能笑得岁月静好模样。
一家人在一处用过早膳,便准备出门,马车已在坤仪宫外等着了,既是一家人出游,便是要拉近家人距离享受家庭温馨,自然不能分车坐,一家人坐在一辆车上,有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气氛绝不会冷落。
大公主太过闹腾了些,在车上便一直掀了帘子往外瞧,又想去抓外头冒新叶的树枝,又想把脑袋伸出去吹风,皇后抱住她的身子按在腿上坐定,为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婧儿唱首歌来听。
婧儿怕羞,鼓着腮帮子不愿开口,金童为她解围,便说他来吹笛子,实则他也只是上过几堂器乐课,吹了首简单的曲子,还断断续续的,吹完气都喘不匀了。
孩子们小时候就是这样的,帝后都捧场鼓了掌,婧儿更是眼睛晶亮,只觉哥哥奏出来的就是天籁之音,只有大公主皱着眉说难听,没有宫里的乐师吹的好听。
金童佯怒要去捉她,唬的她躲到了父皇身后,又露出半个头来朝金童做鬼脸,一副狐假虎威有恃无恐模样,叫人气的牙痒痒又拿她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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