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童道:“略知一二。”随即又觉如此是否太过轻狂,便改口道:“不甚明白。”
杨学士笑了笑,大概知道他的水准了,便考了他几句,先说了几句最简单的,便是“学而时习之”“温故而知新”那几句,那都是刚入学的孩子必背的几则,金童去年便背的顺畅了,先生提问他也答的好,再问及最后他卡壳的那几句,他便有些结巴。
“大意是说,有学问的人要坚强,因为他……肩负重任路途艰辛,首要便是善良,这很重要,死了就停了,这……这也很遥远……”
越到后头声音越小,他自个儿都心虚,孔圣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定然是他理解错了,可是看字面意思,大致便是这样吧。
杨大学士指正了他:“这话你理解的有些偏颇。”
金童忙鞠了一躬:“愿闻其详。”
杨大学士便开始侃侃而谈:“这里的士并非指有学问的人,而是有抱负有志向的人,弘毅分为二字,弘便是宏,指胸怀宽广宏大,毅便是坚毅,这点你倒是谈到了。后头的不亦重乎不亦远乎,便是在分别解释那句任重而道远,重在何处,远在何处。”
杨大学士以为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金童细细咀嚼了一会儿,却还是有些懵,“那……到底重在何处?远在何处?”
杨大学士愣了一会儿,似在思索如何为他解答,虽则他门生遍天下,但其大多是入京赶考的举子,拜在他名下喊声老师便是,有什么要请教的,也是一点就通,这般懵懂稚童他还真没教过,又有股子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韧劲儿,他还真得好好琢磨琢磨,看来这教孩子不是个轻省活。
杨学士正在思索间,外头便有孩子来了,同窗师生之间要见礼,这问题只得先放到一边。
来的两个孩子一个是卫国公府的小公子,唤作明钰,和金童原是见过的,年节时候会随着父母进宫来,他父亲是卫国公世子,他是家中嫡长孙,将来要承爵的,家中早早便为他打点人脉了,有入宫学习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另一个是抚远伯府的嫡次子李玉麟,他和明钰是姑表兄弟,李夫人是卫国公府的姑太太,明钰的嫡亲姑母。只是这位姑太太命不好,早年嫁进李家时,抚远伯府还是抚远候府,她的丈夫是抚远候,也算门当户对的一门亲事。只是这抚远候却是个短命的,李玉麟还在娘胎里时,他便与友人出门登高踏青时从山崖上跌下来摔死了,彼时李玉麟的大哥也才三岁,李夫人一个寡妇带着一个稚子很是难为,家中婆母欲让二叔接替兄长爵位,说什么待李玉麒长大后还立为世子,只是先叫叔父帮他掌家。
李夫人信他有鬼,这并不是她的嫡亲婆母,是丈夫的继母,二叔是继母所生,若让他承了爵,她们母子能否活命都难说。
这时候便要娘家说话了,卫国公府是开国国公府,李夫人又是正房嫡女,家中甚是疼爱,因此当年择亲时才择了门槛低他们家一筹的候府,如今女儿在夫家受苦,他们怎么能冷眼旁观。
有了卫国公府的扶持,李玉麒以三岁稚龄承爵,只是他家的侯爵袭三代而降,他爹刚好是第三代侯爷,又是个短命的,才做了几年侯爷便死了,李玉麒承的便是伯爵。
李玉麟就更惨了,出生时父亲已经死了,大哥承了爵,他什么都捞不着,因此只能靠自己努力读书,日后自己拼搏前程。却不想这勋贵之家的孩子倒是个读书种子,小小年纪已是京中有名的神童,因此这回皇宫有入学名额,他外祖家尽力为他争取了一个,他虽然家世弱了些,旁的足以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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