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茹在画室待了一上午,她把原身杂乱无章的画作都收拾了一下,又四处找了找有没有什么小匣子之类的可能藏着些东西的地方,甚至连墙上挂着的装饰画她都取下来看了看,却还是没有发现什么能给她一点头绪的东西。
就好像,她看见的那副画了刺青油彩画,只是主人灵感一现的创作一样。
她忙了一上午累的要死,这会儿精疲力竭地成大字型躺在画室的地上,心里一片烦躁。
如果余家真的有那些人,那她该怎么办?
她成为余太太这么久以来从来没听说过余家有哪个人或者哪些亲戚入狱,也就是说,如果当年的那群人中真的又有余家人的话,很大可能并没有被抓捕,甚至就一如既往地过着自己的快活日子。
一想到那些畜生中有人就明晃晃地站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自己却不知道,她就觉得愤怒。
可甘茹又知道她不能愤怒,在余家她依旧要扮演好一个世家夫人的角色,才能不动声色地查出来背后那人。
眼下,她需要做的就是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她不害怕背后之人会发现她的身份,毕竟这天底下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借尸还魂这种灵异的事儿呢?
只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必须要保护好章田,然后把那群恶心的畜生一个一个揪出来,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她永远记得记忆里被凉席草草一卷就下了葬的女孩子们,她没办法做到明明知道了那些刽子手们依旧生活在阳光之下没受惩罚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无所作为。
那样的漠视会让她觉得对不起那些早早离开人世的女孩子,也对不起内心衡量善恶的那把标尺。
况且,如果不早点揪出背后那些肮脏之人,又会有多少本来就不幸的女孩子更加不幸呢...
甘茹定了定神,然后猛地坐了起来,朝着楼下走去,她要好好准备参加晚宴,这是个机会。
她得勇敢一点,坚定一点,她不能颓着当做不知道才有可能找到真相。
阁楼旁的过道里,一双黑色的眸子静静注视着画室里的动静,隐在阴影里的男人一直守到里面的人打开门下楼,才终于放下心来。
黎倏看着甘茹安安稳稳地朝着楼下走去,然后拐到衣帽间里挑选礼服,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没事儿,那就好。
黎倏是甘茹的保镖,虽然她一直很排斥保镖的存在,但他还是守在她身边将近两年的时间了。好像,已经是保镖里在这里待得最久的人了吧,黎倏叹了口气,可惜他想知道的东西,还是没有弄清楚。
晚宴那天很快就到来了,这场晚宴是吴家举办的,吴家老爷子八十大寿,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收到了请柬来拜谒。
甘茹跟着余之宽走进吴家老宅,看着不少来祝寿的人在老爷子面前露了个脸之后就开始来回辗转,混脸熟的举着酒杯跟人敬酒,想打入上流圈子的披着华丽的布料四处打量,假意逢迎。
真心实意祝寿的人没几个,来这儿的男人们不过是把宴会当成了商业合作的另一个谈判场,而女人们则跃跃欲试,看能不能钓上一金龟婿,从此嫁入豪门享尽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