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没事……”
这话随着她的叹息,悠悠的消散在空旷的厅堂中,除了自己谁也听不见。
包括那个被牵挂的人,蒋煜。
只是幸颜没想到的是,再见到蒋煜时,居然是在如此紧迫的关头。
当时将至深夜,幸颜一直坐在厅堂中翻书。
一匙茶叶一直未换过,被冲泡了一整天,茶杯内的茶水已和白水无异。
幸颜看着门外的天色一点一点的暗去,屋内烛台上的蜡烛又被一根一根点起,但蒋煜却依旧没有归来。
她多次让成澜去探,成澜都说蒋煜一直在卧房内未出来,也不让人进去,于是幸颜只得等着。
直到她感觉困意渐浓,正昏昏欲睡时,成澜匆匆赶来的声音惊醒了她。
“是不是殿下出事了?”幸颜忙问。
“殿下将独自去京州!”成澜一时着急,竟忘了称呼。“你快去看看,殿下正等在侧门处呢。”
幸颜虽心有疑虑,但还是跟着成澜仓促赶到了其州府的偏门。
只见蒋煜背手而立,站在偏门的灯笼底下,虽然看不到他的正脸,幸颜却蓦地感受到孤独和萧索之感。
“殿下?”幸颜试探的叫了一声。见他身形颤了颤,加快的脚步,走到他面前,抬头问道:“殿下为何要独自前往京州?”
蒋煜闻言缓缓低下头,阴影顿时笼罩了他的半张脸,幸颜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信本王吗?”他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像是没有听到幸颜之前的话一样,
“我当然信!”幸颜没有多想,坚定的说道。
“那你便替我守好宾县,那里是云蒙攻入齐州的关口。”
幸颜闻言大惊失色,颤抖的指向自己半天也未说出一句话。
“其他的,你便不用多管。”蒋煜又说。
“可……”幸颜刚想说话,便被一阵阵清脆的马蹄声打断,她循声一瞧,是成蹊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
蒋煜见状,脚上一踏,先是朝左旁的围墙跃去,只听啪嗒两声,便见他借力高高跳起,继而如羽毛般轻柔的落到了马背上。从头至尾他都将手背在身后,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潇洒自如。
但幸颜此刻却没时间震惊了,她一看到蒋煜牵起缰绳,慌忙冲到他身边去,仰着头问他:“殿下!您不是在说笑吧,我如何受得住关口?”
就算她受得住,那些将士们,能听她的吗?
此时,蒋煜居高临下,却突然非常否和的唤了她一声:“幸颜。”
“殿下?”
“拜托你了。”
幸颜一愣,还未反应过来,蒋煜便拉扯起缰绳,骑着马往街口奔去,不一会便在拐角处消失了。
幸颜愣愣的看着巷口,这一切如此突然,让她胸中顿时充塞起怒气来。余光中她看到同样也是呆呆站着的成蹊。
于是她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只见她怒气冲冲的走向成蹊,厉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但成蹊却欲言又止,显然就算幸颜发狠,他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这时是成澜上前提醒道:“成蹊,这一年来颜姑娘为殿下解了多少困,你不会不知道。你说出来,也是为了帮殿下!”
“快说!”幸颜的瞳孔抽缩着,一遍又一遍的逼着成蹊开口。“他到底为什么丢下我,让我一个人去守宾县!到底为什么!”
“我……颜姑娘,我也不知道啊!”成蹊皱着眉,委屈而言。
闻言,成澜显然也生气了,扬声:“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只看到宫中来的人递给了殿下一张手帕似的玩意,又跟他窃窃私语了几句,然后殿下就一个人到卧房中待了一整天。”成蹊如实的说着。
幸颜听着稀里糊涂的,总觉得成蹊在撒谎,正欲再逼问时,却被成澜打断。
“那手帕上,可有绣着什么?”
成蹊细想了一会,道:“像是个雀?”
幸颜听到身后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刻扭头过去看向成澜。一看成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便知道成澜一定知道个中缘由。
“是什么意思?”她追问。
成澜心中清楚这事殿下未说,自己便不能多透露,正准备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时,不料那成蹊突然开了窍。
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道:“难不成是庭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