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陶北然自己又拿着酒,坐在阳台,望着天,感叹人生。
今天下午,他们都在问她,那两个女生那么说你,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说一点都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不是什么好话。
可她也确实没有很在意,比那难听千倍百倍的话她都听过了,这种级别的言语,她还真不屑于理会。
看着隔壁陆敬南房间明亮的灯光,她陷入了那段一直不想提及的回忆里。
那是高二刚开学那天,陶北然无意间偷听到母亲的电话,原来她不是母亲亲生的。
她不敢相信,她跑去问母亲,母亲却和她说,她马上就可以回到自己真正的亲人身边了,她亲生父亲的弟弟一会儿就会过来接她。
没过一会儿,果真有一个男人,带着一群人,开着小轿车,来到了她家。
她不愿走,妈妈把她塞到那个男人身边,任她怎么哭喊也不肯回头。
她到了所谓的叔叔家里,叔叔和婶婶嫌弃她,开始还只是厉声训斥她几句,后来他们只要不开心,她就会被打,会没有饭吃,甚至经常被扒(光)衣服扔在小别墅的后院。她是被接回来的,却要睡在比别墅里仆人还要差的库房,与一堆杂物为伴。她恳求她们放她回去,她不想待在这了,这样也不会碍着他们的眼,可叔叔婶婶却又不肯放她离开。
他们知道她成绩好,就不准她上学,甚至把她的书包扔进池塘。他们觉得她长得漂亮,就把她的头发和眉毛都剃光,给她穿最破的衣服,让她每天不敢出门。
她一直不明白,自己家里又不愁吃穿,母亲为什么不要她了?母亲会知道她在这里受苦吗?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她只要头发长出来一些就会再次被剃光,甚至她可能三四天吃不到饭,要去和看门的大黑狗抢东西吃。
她几次三番的逃跑,可每次都会被抓回来,然后再被打个半死。
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了,她想要自杀,却突然听到叔叔和婶婶在后院说话。
她偷偷靠近,听到他们说,当时是他们威胁母亲,如果不放她回来,他们就想办法杀了她,因为陶家不会让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
母亲本就不是有钱人家长大的,被他们手中的木仓吓到,迫不得已,只能答应了他们。
然而现在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人物知道她的存在了,他们必须尽快杀了她。
叔叔好像有些不忍,却也没有阻止婶婶。
陶北然躲在树后,忽然倔强的不想死了,为什么自己的生命要被他们掌握呢?
她想起临走时母亲给自己的书包里塞了一包东西,说想她了就打开包看看。
叔叔婶婶走后,她想起那个包,在来的第一天就被扔到后院池塘里。于是她在寒冷的冬天把冰封的池塘表面砸开,跳了进去。
她拿到包,把包里没用的东西扔回池塘,只留下妈妈塞进去的那个小布包。她又躲回树后,打开布包,发现里面是一摞钱,和一封信。可是信被水浸泡过,已经看不清字迹了。
她拿了钱,就开始想逃跑的办法。
她偷偷钻到叔叔女儿的屋子,拿了她的衣服和眼镜,还有一顶长长的假发。她打扮成叔叔女儿的样子,光明正大的走出了叔叔家的别墅。或许是她演技太好,又或许是她太过自然,总之,她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