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
寒王露出轻蔑的笑容,不知道是讥笑他口中的胆小还是他的明哲保身,又或者兼而有之?
“既然如此,寒都书院院长一职可以让出来了,孤可不想你把王国的子弟都教的像你这般胆小。”
‘原来,我还是一个书院院长……’
寒王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对于叶衍前身的身份又补充了一些,叶衍陷入沉默,隐约察觉到脑海深处有某些东西很不安分。
这种感觉很怪,具体怪在哪里他也说不上,彷佛是前身很不愿意丢失这个职位。
‘是因为院长之名吗?’
‘或者利禄?’
‘但国君开口,如何违抗?’
叶衍不由自主的陷入迷惘状态,他能模糊地感觉到体内有另一个残破的灵魂存在,一直无法与他融为一体,又时不时地跳出来一下,干扰他的情绪心神。
“王上仁慈,饶你一命,你还不领旨谢恩?”
又是那位相国在关键时刻出声,将叶衍唤醒。
“臣领旨谢恩!”
叶衍身躯一颤,如梦初醒,他匆匆模仿着相国长揖行礼,退回自己的位置。
王上这才转头看向已经因失血过多而倒地昏厥的大将军漠然开口:“招医官来,好好的给孤王医治他!孤可不想为期三天的凌迟,他连第一天都撑不下去!”
将军被几名太监拖走,又有年轻貌美的宫女过来擦拭掉地毯上的血迹,朝堂陷入短暂的平静,权贵们再次觥筹交错。
叶衍却像一个局外人,无法融入这欢快的气氛之中。
因为心挂穿越之事,被雕花白玉盘衬托的古韵缤纷的佳肴吃入口如同嚼蜡,倒是那些权贵们喝的是酣畅淋漓。
等到散宴之时,已经过了正午,群臣依次离开朝堂。
殿堂外的阳光明而不热,头顶是万里晴空,偶有清风拂面也不觉冷。叶衍一身熏染的酒气被风冲散大半,整个人清爽许多。
宴会用的酒很棒,残余的酒气混入风中仍然散发出阵阵谷物的清香,若是让最爱贪杯的老酒鬼们嗅到只怕是要口水连连,但叶衍一滴未沾。
他满腹心事,甚至连“自己”是谁都还不清楚。
叶衍随着散朝的人流沿着白石台阶而下,越过森严的宫墙门。门外是一片平坦开阔的石板地面,向外延伸至宽敞整洁的街道上,街道对面是一排排整齐的庭院。
庭院外不时的有穿着仆役装的下人进进出出,动作轻快安静,像一部无声的黑白电影,很少有噪音会传到王宫这边。
宫墙两侧的空地上停靠着不少马车,一色的红漆车身,车厢用丝绸包裹,丝绸上绘制着各式各样精美的图案。
被套上嚼子的老马们打着响鼻,坐在厢前板上的车夫们窃窃私语。
等见到自家的老爷从宫门中出来,他们纷纷从马车上跳下,悬起脚后跟,一路小跑着上前引着已经走过来的自家主子登入车厢。
一辆辆马车驶入街道上,又慢慢消失在街道对面的庭院中。
叶衍站在原地,苦恼的看着身边的大臣一一离去。他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