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时渊与谢中儒分别后慢慢回到少师府,直到看到院里的几只小猫,他才从今日所发生的事中回过神来。
刚才进宫觐见皇帝时,他一直都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楚世浠,可他脑海里来来回回都是那一句“时渊,你放弃我吧!”
言时渊腿软了一下,险些跌倒,他的贴身侍卫言启一把捞住言时渊摇摇欲坠的身子,坚持到到现在,言时渊终于脱力。
“言启,我走后,长公主府到底发生了什么?”言时渊低声道。
言启斟酌用词,“据长公主府的下人传来说.....说长公主在主子走后一直都.....在等主子回来。直到主子走了快十天,陛下突然宣长公主入宫,然后.....长公主回来后.....”
言时渊喉头一哽,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她.....回来后怎样?”
言启看言时渊这副样子,只能故意把楚世浠当初的状态往好的说“在雪里站了一夜,然后....发烧了几天,醒来后一直.....”
言启说到这真想抽自己大耳刮子了,自己这张嘴怎么就这么不会挑好的说呢?
“一直怎样?”言时渊什么都不敢想,只能怔怔的问。
“一直问....主子回来了吗。待清醒过后还有断断续续的发烧,然后又命人烧了自己所有的红衣服。”
言时渊听到后开始猛的咳嗽,恶心感从胃里传来,可也只是干咳,终究什么也没咳出来,耳边耳鸣声乍起。
言启慌了,他看到自己主子与长公主一模一样的症状,慌乱的说:“主子,你可不能倒,你千万要撑住啊。”
言时渊伴耳鸣声恍惚听见了言启的话,没错,他不能倒下。
连续七天车马劳顿,风雨兼程,回来后看到自己深爱的女人心如死灰的告诉自己:放弃我吧。他不能安慰她,不能抱着她,不能对她说:别怕,我回来了。而他却只能让她一个人承受一切。
他被逼无奈只能远赴边境,盛京情势错杂,可他的老师却竭尽全力护他周全,一垂老之身守万里盛京。
他不能倒下。
言时渊神情恍惚,可他仍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边境情况如何?”
言启回道:“北狄突然发难,占领了我晋与北狄接壤的信阳,漠城。凤阳宋将军宋继业拼尽全力,最终也没能打回来,反而凤阳快要失陷。”
“嗯,宋继业将军一家世代为将,祖上皆戎马一生,保家卫国,英勇忠烈,万不可能如此之狼狈,只是丞相既已叛国,我大晋兵力部署北狄自然一清二楚,宋将军不敌倒也正常。”言时渊才知道边境情势竟然如此紧急。
“主子,既然丞相已叛国,为何不直接禀奏皇帝?”言启问道。
言时渊斜瞥了一眼言启,“怎么,你也脑子出问题了?我们只是推测,没有直接的证据,你以为皇帝会相信?”
“哦!”言启憋了半天,又怕言时渊说他笨,但不问出来又憋得难受,“主子,那丞相叛国,你还出盛京,你不是找死吗?”刚说完脑袋上的巴掌就落了下来。
“有你这么说自己主子的吗?”言时渊被这么一闹,意识也逐渐清醒过来。
“去吩咐下去,明早启程。”
“啊?明早就走?那长公主那边....”
言启话还没说完,就被言时渊一脚踹出去“哪来那么多话?滚出去收拾你行李!”
言启一手揉着自己的屁股连滚带爬的收拾行李去了。
暮色苍茫,华灯初上,长公主府。
“什么?他要请旨去凤阳?”楚世浠才知道消息。
玉笙禀告说:“少师大人未曾接赐婚的圣旨,只是听小福子说,今天皇帝在太极殿上当着百官让言大人跪了好久,之后言大人自请去凤阳迎战北狄,还立了军令状。”
楚世浠脑中全空,他没有接旨,但申请去了战场,可若是他出了什么事,自己该如何?楚世浠眼中闪过一震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