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的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推门而入的人。好在,进来的人是特蕾莎,刚迈进门的她就被众人盯住,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她既尴尬又有点期待。
看清楚了是特蕾莎,几个人也就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舒了口气转头又继续讨论那个布袋子的事。
但几人的动作在特蕾莎眼中却是另一种含义,她站在门边双手叉腰,皱起柳眉不满地望着背对着她讨论着的五个人。撅起的小嘴都快能挂油葫芦了。
没人注意到她,那身灰麻布的围裙不知何时换成了一件蓝宝石般的连衣裙。只是利普头也没抬地对她喊了一句:
“特蕾莎,去把我屋子里木箱内的一个小布袋子拿出来,就是那天,嗯……和他一起散落在草丛里的。”
几人继续聊着关于克希尔昏迷时的事,特蕾莎没动,在原地站了数秒,发觉根本没人理她之后,气鼓鼓地摔门而去。
木门撞击门框发出巨大响声,引起利普抬头皱眉望去。
“这小丫头今天又怎么了……对了,那个地方靠近皮克斯坦因堡,是条大路,血迹一直延伸到黑暗的森林里。我们没敢靠近那片森林。”
“利普先生,据您所说,血迹从森林里延伸到大路旁,那么克希尔在倒地之前一定跑了很长一段路。”哈格姆用手托着下巴问道。
“嗯,应该是,不然也无法摆脱林子里的怪物。”利普点点头。
“他身上有野兽的爪痕,咬痕,对吧?”
哈格姆的独眼闪出敏锐的目光,他的军人天性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嗯……对,当我们把他从草丛中救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浑身爪痕了。”提到这里,利普的眼神似有躲闪之意。
“好,那这里就有问题了。你说当时他是浑身爪痕。但克希尔那身绿色衣服我看过了,身上的缝补痕迹都是一条条的,那不是野兽的爪痕撕裂的,那是刀剑劈砍造成的。”
哈格姆用独眼冷漠地盯着利普,那仿佛野兽打量猎物的眼神。在克希尔初见哈格姆时,盘问克希尔的哈格姆也是这样的眼神。
“那……可能是当时被野草什么的划破了吧。”利普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你撒谎!”哈格姆猛然拍桌而起,怒视着慌乱无措的利普。
“也许,也许是牧羊人上药的时候剪开了一些布料……”利普的声调因慌张而颤抖,看得出他正在极力遮掩一些东西。
“上药,上药只需要把上衣脱了就好了,干嘛要多此一举的剪开布料呢?”
在哈格姆身旁坐着的克希尔也缓缓说道。但利普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也不方便直接质问。
当初自己困惑于身世与记忆,并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难道面前老实巴交的磨坊主利普和那些贼人有交道?
想到这里,克希尔又想起之前利普身上的种种不自然。双眼也渐渐眯了起来,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救了自己命的利普。
“上药……”克希尔喃喃道,忽然,他想起那日与磨坊主利普分离前,利普对他说的话。
“别忘了回来换药,不过如果伯爵那里能给你换药,也是不错的事儿。”
这是那天自己去黑鸦堡之前,分离时利普对自己说的话。当时自己已浑身结痂,并不需要上药。但自己只当是利普喝过酒的醉话,如今看来,这一句话的确有蹊跷,或许还是跟奥戈恩伯爵离不开的蹊跷。
想到这里,克希尔不再迟疑,跟着哈格姆站了起来,盯着利普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