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列斯乌恩堡的地牢,这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小地方。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里也算得上是与世隔绝了。
普通人不会知道在这看似不大的城堡底下,还有这样一个为长期关押犯人而准备的牢房。
别说普通人了,就连许多哨兵也不知道,在军械库房的某个角落里,一扇不起眼的铁门之后,有这样的一个被诸神抛弃的地方。
自然,这里的囚犯也不会是普通的人。
石制砖墙偶尔会渗出些腥臭的水来,贴在墙壁上昼夜不熄的火把也无法烘干它,狭窄的走廊里不时响起不辨男女的哀嚎声,甚至有时还会混杂着兽类的叫声。
每隔几步,就有一个臭不可闻的小隔间,其中大多数都是空的,但也可以看见有人奄奄一息的趴在一堆潮湿的茅草上。
这样的隔间大约有十来间,到尽头,是两间稍大的审讯室,新来的犯人一般会被丢到这里,几小时,几天,几个月。
直到拷问者们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那些被折腾的面目全非的犯人才会被拖到那些小隔间里,每天狱卒会给予他们定量的食物和水,只有一顿,也只够他们产生足以的呼吸的力量来维持生命。
在伯爵眼中,即使是未来某一天,这些曾经利用过的人也可以再次被利用。
但其中的大多数人都等不到那一天,甚至撑不过第一周,腐烂的伤口就能要了他们的命。即使他们侥幸存活下来,也基本上不会再有机会看见外面的太阳了。
这里没人会同情他们,会同情他们的人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些熟知它的人把这里称作“仓库”。仓库,就是用来存放暂时用不上的东西的地方
“怎么样了?”
格鲁克皱着眉盯着被捆绑在十字刑架上的女人。
后者的头无力的垂着,她昏了过去。
“从抓到她到现在,一天一夜过去了,一个字都没提。”
“你确定是她跟着那个圣星骑士?”
“不会有错的,可惜就抓到她一个活的,让那个骑士跑了。”
“跑了?我还以为你们没留下活口。”
格鲁克面露凶光地扭头看向那个跟他搭话的行刑者,那残忍的眼神让这与血腥打交道的人也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没用的东西,好在死了的那两个人身上没有一点圣星骑士团的标记。正经的骑士团也不会跟女武士打交道。”
“他跑了也无伤大雅。”
格鲁克自言自语地说着,上前一步用左手挑起她的下巴,脖子上有一道鞭痕,被撕裂了的粉红色皮肉外翻着,血液从上面淌下来染湿了满是泥浆的白色囚服。
他满不在乎地打量着那已无血色的脸,也许换一个环境,再穿上艳丽的礼裙,她会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可惜她被抓到这里了。
“奥戈恩真是暴殄天物。”
“话说回来,小姐,你射得挺准的。”
格鲁克像是看够了,转身向出口走去。
“你们继续吧,我不擅长在床外处理女人的事。”
走到门口,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停下来叮嘱道。
“别下手太重,短时间内她还有用。”
……
克希尔和塔已经走了一上午了,直到从克希尔领路又换成了塔领路,两个人终于走出了这片森林。
“那个方向,就是乌瑞兹的市镇了。”
塔面无表情地说着,一路上克希尔真的很少见到他露出冷淡之外的表情,就算是闲聊天开玩笑,他还是那一副充满戒心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们要穿过乌瑞兹,还是绕道走?”塔扭头看向克希尔,等待他的答复。
“穿过乌瑞兹吧,我们在那里吃午饭。”
克希尔的想法是穿过市镇也许会安全一点,他才不愿意再在林子里碰见之前遇见的那伙歹徒了。
但他不知道,伯爵已经在市镇上布满哨探,就等着他这只逃脱的游鱼重新往笼网里钻了。
老人在他们离开之时给了克希尔一个钱袋子,沉甸甸的,克希尔没好意思数就放进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