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大点儿声!”
“听不见!”“那谁?说你呢,没吃饭是不是?叫你用力,用力!”
慕修宁倒是嫌事还不够乱,在一边看起了戏,还不忘作弄一下人家。他这个纨绔子弟,看起“猴戏”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笑死爷了,就你们这群怂包,也敢恃强凌弱?”慕修宁捡了颗小石子,对准中年大汉的脸,胳膊向后抡了三圈,用尽全力扔了出去,还不时回头大笑,对云天说:“云兄,你看这人,脸红得像个猴屁股。本来就丑,这下更加丑得没脸见人了,哈哈哈。”
云天不置可否,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左肩上的伤口很深,只是不致命。每走一步,他都能感受到肩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可是他早就习惯了。
“我说,你怎么不说话,跟个哑巴似的,这可不像你啊。”慕修宁没头没脑地跳起来,在云天肩上拍了一下。
云天眉毛微微一皱,忍着没有叫出声来,只是勉强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把慕修宁的手从肩上移开,一个人默默走开。
慕修宁觉得他不太对劲,叫了一声“喂”,又觉得没趣,便去帮人扇耳光了。
在他耳里,那些耳光的声音实在是不够脆、不够亮、不够响。没办法,云天不理他,阿宁也不理他,他就只好亲自示范,让大家看看耳光应该怎样打才够爽。
七个人,一共一百六十个耳光,慕修宁还没打完一半,便觉得手掌又红又烫,像被碳火烤熟了一样。他一直以为打人很容易,没想到扇耳光竟然也是个技术活,看来这人还是适合被打,一辈子都是挨打的命。
云天默默待在一旁,好不容易已经止住血的伤口,被慕修宁一拍,又重新裂开来。他身着三层白衫,每一层都被血水浸透。要不是披了件黑袍,想必身后已是血淋淋一片。
他习惯了受伤,也习惯了一个人蹲在屋檐下,望着阴沉沉的下雨天,独自舔舐伤口。
有时候,云天会不由自主地羡慕起思之。因为她可以撒娇,可以躲在别人背后,受人保护,而自己只能被推出去,独自面对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