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只是寻常摸样”,幽魂煜从容道,“但是你身上的这套衣裳选得极好,尤其是发髻间的步摇,将你衬得温柔如水、楚楚动人。”
禹丹笑容僵硬,一声作不得。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虽然她对自己普普通通的长相有自知之明,但仍是尽心打扮了自己,希望令人眼前一亮,谁料竟被这般挑明,顿觉窘迫难堪。玉璃脸一热,本能的转移视线,不忍去看丹的表情。
闹市的尽头便设有传送阵,启动传送阵需要阵眼杵,阵眼杵售价昂贵,传送距离越长,所用的阵眼杵便要消耗越多的灵石。寻常人家出行,是断不会消耗此等大量的灵石用来购买阵眼杵的,她们更愿意耗费时间与精力,乘坐魔兽或御风飞行。
丹虽然多次见过他人使用传送阵,自己却是第一次经历,但她沉稳镇定,不仅不似圆圆那般浮躁慌乱,还能睁眼四处观望,倒叫依旧紧闭双目的玉璃刮目相看。
薄暮的余晖淡淡地普洒在古朴的楼阁飞檐之上,那高高飘荡的商铺旗号,那川流不息的车马,那身着绫罗绸缎的行人,那一张张淡泊惬意的笑容,无一不反衬出烬城的繁华与太平。
“怎会是这般歌舞升平?”玉璃不解,“城有恶霸,不应是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吗?”
“你这烬城,往常也是这副光景吗?”幽魂煜淡淡问丹道。
“一向如此。”丹坚决答道。
“这就古怪了”,幽灵残月一脸惊异,“莫不是那薛府另有隐情?”
幽魂煜心念一动,看禹丹一眼,只若无其事道:“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不要胡乱猜测。”想了想又道:“敌暗我明,直接前往薛府恐要吃亏,或许,我们应该先去烬城王府一趟。“
烬城薛府内,薛府府主薛邵勃然大怒,一众魔侍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儿。薛邵一个一个扫视过去,见他们恭恭敬敬地伏在地上,仿若蜡像,恨得牙根痒痒:“我怎么养了你们这堆没用的东西!”
玉璃见过的那名刀疤男子跪着挪到薛邵跟前,额头布满丝丝冷汗,沉下声音劝道:“大人小心气坏了身子。”
薛邵一脚踹开刀疤男子,眉眼间阴戾之色顿现,喝道:“你就是个废物!连个弱女子都抓不住,竟能让她跑到幽灵残风面前?”
刀疤男子被踹得伏倒在地上,觑着眼吃力道:“在下无能,愿以死谢罪。”
薛邵随手抓了一个青瓷摆件用力砸在地上,飞溅的碎瓷如雪花一般洁白,骤然炸了开来,四处飞射。怒目圆睁道:“你死了又有何用?这件事情还能不传到乐府当中去吗?还不知那个贱妮子要如何编排本府主呢!”话未说完,又举起了一尊青铜爵杯狠狠地砸向了刀疤男子,恶狠狠道:“那乐府府主倒是有了一堆目中无人的好魔侍!随便一个魔侍都能来碍本府主的眼了!”
刀疤男子不敢躲避,只能任由自己的额头被青铜爵杯砸伤,不敢作声。断线的血珠沿着伤口滑落,顺着他的脸庞流下,在地上缀出一朵殷红的花。
一名魔侍颤巍巍地从门外进来,施礼请了安,躬身道:“煜城王进了烬城王府。丹,随侍在侧。”
薛邵微微一笑,而那笑意并没有半分温暖之色,直叫人觉得身上发凉,阴森道:“本座竟说错了,不仅那乐府府主有了一堆目中无人的好魔侍,那乐府魔侍倒也有了一个爱管闲事好主人!”继而又对刀疤男子侧目道:“还不快点起来跟我去会会他们?”
“属下遵命”刀疤男子无助地从地上爬起,恭谨低首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