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领着沅离儿走到乌兰的牢房处,看着眼前的姑母,顿时泣不成声,只见乌兰的囚服之上血迹斑驳,此刻正虚弱无力的倒在地上,头发妆容亦是凌乱不堪,脸上手上皆是伤痕,沅离儿心痛不已,“姑母。”沅离儿无力的跪着哭喊道。
乌兰听到声音,抬起头来,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步履蹒跚的走近沅离儿,这一走近,沅离儿更是心痛难忍,乌兰的脸上此刻道道伤痕,像是鞭打的痕迹,“姑母,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沅离儿啜泣且愤怒。
“沅离儿,不要哭!你来了,姑母很开心。”乌兰抬起手来,欲将沅离儿脸上的泪痕擦去,可是看着自己脏污的手,终是将手收了回去。
“姑母,是我不好,都怪我!若是那日我去追那黑衣人,若是我去姑母房中查看一番,又岂会被奸人栽赃!”沅离儿看着乌兰,泪水直流,“姑母,都怪我!”
“傻孩子,这事怎么能怪你,纵是那日他们没有得逞,今后总会有其他的法子来害我的,你不要自责了,此事同你没有关系。”乌兰看着沅离儿这副模样,也甚是心疼,虚弱的安慰道。
“姑母,你还没有问审,他们怎么能对你用刑?”沅离儿看着姑母满身的伤,原本雍容孤傲的姑母,如今却是这副狼狈的模样,心中不是滋味。
“她不过就是想折磨我,等我出去了,将来定会十倍偿还。”乌兰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些天受得辱,她一定要同可足浑讨回来。
沅离儿哀戚的看着乌兰,“姑母,如今姑父被弹劾谋逆,陛下将他囚于家中,拒不相见,那辽东高弼,竟然无耻的说姑母是同他求的巫蛊之物,如今又多了人证,阿爹日日奔走,却也是没有办法了。姑母,要怎样才能救你出去啊。”沅离儿说完痛苦的抓住乌兰的手,大哭起来,她今日来前,便偷听到了段仪同手下的谈话,阿爹甚至去找了陛下最为亲近的慕容恪,却仍然是没有人愿意帮忙。
乌兰闻言身子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她早该想到,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却没想到这竟然是陛下想要除去慕容垂的借口,陛下忌惮慕容垂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只是她真没想到,陛下竟然枉顾手足之情,如此狠心。眼下这种情况,如沅离儿所说的话,确实不会有任何人敢站出来了,慕容垂此刻亦是自身难保。乌兰思及此,苦笑道:“当真是我们太过愚痴。”
沅离儿满脸泪痕的看着乌兰,“姑母,要怎么办啊。”
“傻孩子,别哭了!你若是难过了,那些奸佞小人就要得意了!”乌兰看着沅离儿,慈爱的笑道。
“沅离儿,不管之后发生什么,答应姑母几件事可好?”
沅离儿边啜泣,边点头道:“只要是姑母说的,我一定照做!”
“第一,不要再责怪自己了,此事同你无关,姑母最是喜欢你了。第二,你那两个弟弟尚且年幼,将来你要多加照拂。第三,同你阿爹和姑父说,乌兰此生无悔。”乌兰紧紧握着沅离儿的手,说完亦是泪流满面。
“姑母,沅离儿都记下了。”沅离儿的泪水大颗大颗的低落在地,“姑母,你也别太难过,阿爹他们定会再想法子救你出来的。”
乌兰心中清楚的很,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笑看着沅离儿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