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心里觉得,既然裴峰是长子,必是裴屿在他人处寄养。
太后因此特别疼爱裴屿,也是弥补少时的缺憾,情有可原。
裴峰又叹了口气,知道柳念雪估错了,继续说道:“听说,朕刚出生的时候,母后也是极爱护的。”
“却不知为何,过了两年,等皇弟出生之后,她就不在喜欢朕了……”
裴峰说道这里的时候,不由得皱起眉头,眉眼间尽是哀伤,柳念雪见状,不禁握住了他的手。
只听裴峰继续说道:“好像在皇弟出生之后,母后就将所有的爱,都给了皇弟。朕好像突然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不过说来也奇怪,母后不再关爱朕之后,父皇却开始疼爱朕。本来,父皇很少关心朕,可三岁那年,父皇竟然亲自为朕找了老师,让朕就跟着太师习文。”
“本来,朕还是很高兴的,本想着将来或许可以和皇弟一同读书。没想到皇弟三岁那年,母后竟然亲授学业……”
“母后虽是闺中女子,可才名早已遍布天下,说她的文学修养不下太师,也绝非虚言。”
柳念雪不禁有些叹息,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倒也听说过。听说当年,太后尚在闺中之时,曾有诗流落民间,偶被太师所得。”
“太师见了诗句,当时便感叹此女才华卓著,让他兴叹。”
“是啊,母后自诗书上的造诣极深。”裴峰接口道:“可太师到底是天下第一大儒,真要比起学识,恐怕母后未必能胜过太师。”
“只不过,母后给皇弟的是舐犊之情……”
柳念雪听闻,直到裴峰心中赶上,不禁又握紧裴峰的手。
“皇爷爷驾崩那年,父皇登基。入宫之后,母后便只带着皇弟,同住在德容宫中。朕一人独居在太子宫,就连位置都是一东一西,相去甚远。”
“后来,任凭朕如何努力,哪怕不论文武都比皇弟高出一筹,母后就是不为所动,一直对朕淡淡的。”
“多年来,朕一直是孤身一人。直到先皇后入宫之后,可能因为她当时刚从雪国而来,在宫中本就无依无靠。见朕也是无依无靠,常常独来独往,觉得可怜,便时常照拂,倒如同亲母一般。”
“一开始,朕曾经想过,若朕与先皇后多亲近,母后或许会吃醋,便多疼爱朕一些。可事实证明,朕实在是想多了,母后对此毫不在意。”
“后来,朕也慢慢习惯了,便只亲近先皇后与父皇,少亲近母后了。”
“朕与皇弟,从小便是聚少离多。不过,皇弟小时候其实很喜欢粘着朕。可惜,他与母后一样,越长大就越少粘着朕。朕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母后对他说了什么……”
“当年登基之事,就像一个拐点,拆散了皇弟对朕最后的一点依赖。”
“当时皇弟也不过八岁,虽然还是年少懵懂,可到底也是皇家子弟,心里多少也是明白的。”
“皇弟幼时也是个活泼的孩子,如今,却成了这样。”
柳念雪叹了口气,皇家子弟,即便只有兄弟二人,没想到也会生出那么多龃龉。
她不禁拉过裴峰,让他靠到自己的胸口,轻轻抚着他的头发,说道:“夫君不要难过,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如今夫君有了念雪,夫君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裴峰蹭在柳念雪的怀里,感受她胸口的温暖和身上的香气,不由得有些迷糊。
伸手一搂,将她扑倒在床上,轻轻啃着她滑嫩的肩膀,低语道:“如今,朕有了念雪……”
他的声音和气息就在她的肩头,柳念雪没想到会是如此,身子不禁一颤,不由嘤咛了一声。伸手便去推他,“还没洗澡呢,别动了。”
这句话仿佛提醒了裴峰,他坐起身子,玩味地笑了笑,拉着柳念雪的手说道,“那……就一起洗吧。”
柳念雪脸一红,坐起身,推了裴峰一把,“不害臊。”
裴峰见柳念雪害羞,不禁一笑,对着门外吩咐道:“李福全,去把汤泉准备一下。”
随后,又对柳念雪说道:“陪朕泡一会儿汤泉,朕累了一天了,反正明日又不用早朝。”
柳念雪拗不过裴峰,两人泡在汤泉里,终于将一整天的疲惫都卸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