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峰觉得自己害了柳念雪,害她困于宫中不得与情郎相见。
而不见白怡,自然是因为,白怡编完了柳念雪的事之后,就开始对裴峰尽诉相思。
裴峰早就已经听不下去了。
这一日,白怡来到玉宸宫中,求见柳念雪。
两人在东配殿,一个坐在中位,一个坐在下手,沉默不语。
“姐姐今日,似乎精神欠佳。”白怡知道裴峰已经多日不来玉宸宫,自然要讽刺几句。
柳念雪微微一笑,“妹妹倒是神色见好,想来定是和李才人极为投契。”
白怡心下冷笑,料定柳念雪定是知道,裴峰之前常来找自己,心中吃醋,才特地提起自己讨厌的李才人。
她娇羞得低下头,羞答答地说道:“姐姐就别笑话我了,是陛下……”
她故意不说下去,让柳念雪不知所以,胡思乱想。
如果是以前,柳念雪根本不会理她。
可如今,柳念雪根本不知真相,只知道裴峰日前几乎每日都去华春苑。
此时,她见白怡一脸羞涩,又想起之前裴峰对自己的体贴,不由得便联想到了一起。
她的脸色有些泛白,牙关紧锁,只不过,她自己没有察觉到。
白怡小心的抬眼瞄了柳念雪一脸,见她面色难看,心中越发舒服。
正在柳念雪胡思乱想之际,青玉出现在殿门外,一个只有柳念雪的目光,才可以看到的角度。
青玉看到柳念雪望向自己,便微不可查的对她点了点头。
柳念雪舒了口气,平复心情,对白怡说道:“如此,妹妹便好生珍惜与陛下相伴的时间吧,本宫乏了,要休息了。”
说着,也不等白怡起身行礼,便自行离开。
白怡见柳念雪行色匆匆,只以为她心里吃味,微微冷笑,心中愉悦不已。
青玉见柳念雪出了东配殿,便迎上前来,将柳念雪引到了后殿的一处耳房。
“娘娘,周氏已在房中。”青玉说着,便打开门,将柳念雪请了进去,自己关上门,守在了门口。
时隔数月,柳念雪与周幽儿,终于又相见了。
周幽儿穿着宫女的衣服,正在一张椅子上坐着,见柳念雪来了,即不起身,也不行礼,只是自顾自的喝茶。
数月不见,柳念雪已是一身华服,身居宫殿。
刚才青玉领她入内的时候,她几乎要在殿内迷路。
再看看自己呢?穿着宫女的服饰,每日裁衣刺绣,手上不知被扎了多少下。
柳念雪并未责怪周幽儿,而是来到周幽儿对面的位子上坐下,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知柳婕妤今日召见,所为何事?”周幽儿冷冷的问道。
她心中认定柳念雪有份害她,自然不想与她多话。
只不过如今,柳念雪是主子,自己是奴婢,自己并没有拒绝的机会。
“周姑娘,倒是快人快语,我想知道,为什么思琴知道那玉笛是我的?”
柳念雪并未对周幽儿自称“本宫”,她知道周幽儿这样人,吃软不吃硬。
周幽儿冷哼一声,说道:“怎么你的好妹妹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吗?”
柳念雪听周幽儿这么说,便知道周幽儿定是误会自己与白怡勾结,“当日,我若不是运气好,死的,该比你惨些。”
周幽儿望着柳念雪,眼神中仍是不信任。
柳念雪也不看她,只继续说道:“本来,我也想过,那件事,到底是你和白怡合谋,还是白怡一人所为。”
“可我们到底相处过几日,我想,以你的为人,不屑与此。”
“更何况,你若想害人,总不会傻到把自己拖下水吧。”
周幽儿垂下眼,她有些鼻酸,自她被贬为宫女,即使尚服局的人也对她尽是不屑,早已没有人再信任她了。
可她不会让自己就此软弱,便又说道:“如果你当时就这样想,为何不向皇后娘娘言明。”
“我没有证据。”白怡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日华春苑中,有我的人,亲眼见到思琴将包裹放在我房中,所以才将包裹又放回了你房中。”
“若此事不是你所为,我不明白思琴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来,我又发现秋菊的手背,被我的猫抓伤了。所以我想,你和白怡都脱不了关系。”
周幽儿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道:“白怡,原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