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在此求死,本王现在就送你下黄泉。”
秦业将手里的剑高高举起,伴随着他剑落下,他整个人也变得格外神采奕奕。
然而——
“砰!”
一声巨响,有东西突然打在了秦业的剑上。
刹那间出现的巨大冲击力让秦业握剑的那只手剧烈的颤抖,同时,他的身体也被这股力量震退四五步。
“我死了吗?没感觉啊!”秦沐一个激灵睁开眼,立马又被吓了一跳,居然有一杆银枪斜立在地上,枪身此刻像个摆钟一样在他眼前晃哒。
“谁想杀他,先问问我手里的枪同不同意。”
一团刺眼的白光在街上涌现,所有人都不得不微眯着眼睛去看,下一刻,一个穿着青衫的中年男子就从白光中走了出来。
他的步伐和秦沐初见时一样,还是那么漫不经心。
“慕夏!!!”秦业皱起眉,心里变得前所未有的不淡定。
与其说不淡定,更言简意赅的讲应该是害怕,秦业害怕慕夏,害怕他手里的枪,害怕他突然一个不小心就刺穿了自己的身体,留下几个窟窿。
他赶紧又退了几步,一口气回到了斑白老者的身边,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对方,低声问道:“有没有把握搞死他?”
“三成!”斑白老者亮出三根手指,这是他估算的最大概率。
“那你就搞死他吧!”
秦业这会儿也不太想多想了,无论如何,今天他必须要秦沐死在自己面前。
听到自己的父亲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杀慕夏,秦佑惶恐的全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无缘无故就要杀当朝一品武将,是重罪。
秦佑赶紧开口:“父亲,他是禁军大统领。”
谁知,他刚说完,秦业就瞪了他一眼,怒斥道:“闭嘴。”
此刻,慕夏站在秦沐的前面紧握银枪背对着他。
握住银枪的慕夏体内气海早已天翻地覆,所有气府窍穴都在震动,以他双脚为心方圆两丈以内气场紊乱,呼啦啦的风吹拂得秦沐几乎睁不开眼睛。
慕夏对秦沐说道:“一会儿我和这老匹夫打起来你就往城南跑,一直跑到城南的尽头,中途绝对不可以停留或者回头。”
秦沐“嗯”了下,“你撑着,我去找我四师姐帮你。”
慕夏突然觉得脑壳疼,咬牙道:“我是让你往城南尽头跑,不是让你去喊你四师姐。另外,老子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高手,不需要人帮我。”
秦沐有些神往,两手比划了一下慕夏的身高,感慨道:“这样啊。”
头发斑白的老者往前不动声色的迈出一步,一瞬间,强大的杀气像是风刃来袭刀割麦子,将街道两边的高墙撕出了一条条的裂口。
老者再往前一步,被他踏过的地方即刻崩裂,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蜘网。
天地像是突然被什么强大的力量控制,在老者踏出一步的刹那变了颜色。
朗日忽阴,昏沉沉的大地上狂风肆虐,老者凭空消失,下一秒在天空中就出现了一张巨大的云脸,瞪着两个宛如腥红之月的眼睛,俯瞰大地。
“送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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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夏哑然失笑,徐徐昂头,如离弦之箭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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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沐沿着城南主道用了吃乃的力气往前跑,他背上的剑鞘里的石剑疯狂颤鸣,身后大地凶猛起伏,如似有千军万马在追赶。
秦沐握住了石剑的剑柄,奋力抽出,一刹,他的身体就像是被人托举,速度越来越快。
紧追着秦沐不放的是一条黑蛟,在黑蛟的身上站定之人便是秦业,随他一道追杀过来的还有王宫中五境以上的门客和上千名宫卫。
城南主道山摇地动,沿途的门窗嘎吱嘎吱的作响,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屋檐被那条凶恶的黑蛟破坏成了断壁残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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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沐被遇见慕夏之前更早的一个时间。
师姐弟三人买来落脚的古宅子外,便有一个穿着青衫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挡住了着急要去保护小师弟的白袍女子的路。
“叶姑娘一路相护,想必也有些累了,不知道此事能否由慕某代劳?”
“前辈说什么呢,晚辈怎么有点听不懂。”
“你不想说的事我都知道,无论姑娘想不想承认对我而言都无妨,自我慕夏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孙子。”
“……”
叶素一脸紧绷着陷入沉默。
慕夏转身流星大步离去,“去南宫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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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最高的一座阁楼屋檐顶端,坐着两个老头。
他们远远的看着天空中那冲惊天动地的战斗,只有穿着琉璃铂金战甲的老者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点评道:“这架打得一般,太一般啦。”
一旁的萧老白眼道:“就你厉害,可是再厉害当年还不是让漠北十二宗师跑了七个。”
琉璃铂金战甲老者闷闷道:“闭嘴,这等丑事你以后休得再提,不然当心我把你那点混账事也讲给天下人听。”
萧老蹙了下眉,鄙视道:“你个大老粗。”
铂金甲老者知道这场争吵是自己赢了,也不跟萧老计较,突然站起身来懒洋洋的活动了一番筋骨,看着前方的一排风景,嗤笑道:“小主子终于回来了。”
萧老也已起身,摆正了自己扣在头上一直歪歪扭扭的官帽,乐呵呵的憨笑道:“是呀是呀!”
平地风起。
秦沐远远就看到前面的高楼上站着两个老头子,看他们一个穿着战甲一个穿着朝服,他还以为他们也是景王的人在前面挡路的,立马就想停下从另一个方向开溜。
可是,因为他自身的速度太快,已经来不及转身,只得闷着头一股脑的朝两人冲了过去。
“定!”铂金战甲老者举起食指轻喊道。
秦沐的身体立马停在了他们前面,他一脚踩在屋檐上,感觉身体有点摇摆快倒下去,后背瞬寒,张开嘴刚要喊出声手就被穿着朝服的老人抓住。
朝服老人傻憨憨的冲他咧嘴一笑,然后往前拉了一下。
秦沐即刻扑到了他的身上,然后迅速又推开他,脚底仍旧打滑,最后一屁股坐在楼顶上,手扶着青瓦,看着远方的天空粗气大骂:“慕夏,混犊子,你他娘的坑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