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儿!”方安雅闻言连忙抬头对上陆以菱的视线,她加重语气的呼喊着她的名字,眼底泪光闪烁。
她很清楚,要是把镜交给陆以菱,陆以菱非但不会处置镜,反而会治好镜。
还好,她早就留了后手,她那手帕擦干眼泪,一本正经道:“菱儿可还记得,长南街巷的刺杀?”
陆以菱在沉河之前,其实还遭遇过一场刺杀,不过有镜在她身旁保护,所以刺杀并未成功。
“提那个做什么?”陆以菱冷淡地问。
“那场刺杀就是镜安排的,他是保护了你,同时不是更能够增加你对他的信任?”然而内心,她却无比的后悔忘记让长公主在把她沉河前,多补几刀,这样也不至于忧心忡忡还多了一堆麻烦。
她的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珍珠,总是能够说掉就掉,稀里哗啦一大堆。方安雅抽噎道:“王妃把你托付给我照顾,我怎么能疏忽。所以立马调查那场刺杀,没想到幕后主使竟然是镜!我为了保你周全,花费好大的功夫才制服他。你亲自处置是没有问题,可毕竟他与你相交数十载,若他居心叵测利用往日情分煽动你,你是否会手下留情?”
“那你意下如何?”陆以菱忽然轻轻笑了起来,眼眸深邃不见底。
方安雅立刻回答:“不如就直接在这里,解决镜,以免后顾之忧。”
说到底,方安雅今天就是想除掉镜。
可惜说再多都是无用,她只有一个念头,救下镜。
忽然灵光一闪,她嘴角扬起笑容:“怎么说镜也是陪伴本王十四年,若是想杀本王,在战场上王妃将还是婴孩的本王抱给他时,他就可以动手,不至于拖到现在。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本王会查清楚。
娘亲现在应该享受晚年才对,纵使是为了本王,也不宜操劳过多。否则传出去,本王岂不是要落得一个不孝的罪名?”
事已至此,方安雅已然无力反驳。
但方安雅不想放弃,扯动嘴唇,还想劝说,可被陆卓卿按了按肩膀。
方安雅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只见陆卓卿对她摇了摇头。
方安雅还没看明白,他算是彻底通透。
陆以菱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非要带走镜不可。
不管再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终归,这王府还是陆以菱说了算。
他们想做什么,都得要悄悄的进行。若是陆以菱没有来,他们解决掉镜,事后陆以菱知道也无可奈何。可她来了,他们便不能当着陆以菱的面,强行要了镜的性命。
陆卓卿依然温和地笑着:“弟弟有主见,那我和母亲便不多操心。想必这番折腾,母亲也累了。我就先扶着母亲回房休息,剩下的事情,弟弟自行处理便好。”
陆以菱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再多说。
他们三人离去后,陆以菱这才蹲下身,正视镜。
一身伤痕,脸上也是血迹斑斑,正想扶他起来,却不想镜摇了摇头,露出苦涩的笑容:“小陆王,其实您现在救了我,我也不过苟延残喘一会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