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宋杰学习制作琉璃如火如荼之时,孟永寿带着两个儿子上门来,而且还拿了一张宋冒勋签字画押的借条,金额是五万贯钱。
“孟伯父,为何我爹生前从未向我提起过有欠你们钱的事?”宋杰看了一眼欠条,无法判定这张借条的真假,便问道。
“嘿嘿……贤侄啊,这是多年前,你爹为了当上这颜神镇的知镇用来打点的钱,那时候你还太小,当然不能给你说。”孟永寿轻笑一声,又把宋杰手里的借条一把抢了过来。
“孟员外,我们家员外没有去世之前你不来要钱,现在等他西去后你突然拿出张借条,似乎不太合理吧,小杰年纪小不懂事,员外一直让我管家,怎么我也没听过这事?”晁克己对孟永寿拱拱手道。
“哼!你一个下人知道个屁,这是宋家欠我钱,与你何干!”孟永寿瞪了晁克己一眼,冷哼道。
“你!”晁克己抬手指着孟永寿,怒气上涌,想了想还是忍住,深吸了口气对孟永寿道:“员外临终之前将小杰托付与我,宋家的事,就是晁某的事,而且小杰是我女婿,你说我该不该管!”
“嗬!你要管可以,五万贯钱给我就行,没有就少废话。”孟永寿的语气似乎是在故意激怒晁克己一样。
“孟伯父,据我所知,当年我爹是考中举人被委任的知镇差遣,就是不知道这五万贯钱打点到何处去了,你知道吗?”宋杰抬抬手阻止了晁克己,而是反问孟永寿道。
“这事得问你爹,他现在人已不在了,恐怕收过钱的人也不会认吧,不过这是你们宋家之事,似乎也不该我管,而且这么多年,我还没收过你们一文子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孟永寿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换上一副冷淡的表情。
“孟员外,你明知道我们现在拿不出五万贯钱来,你是看上了我宋家的那些良田了吧?”宋杰的称呼也变了,对孟永寿寒声道。
既然对方此时已经用上这种无赖举动,和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知道就好,如果不想吃官司,便按我的意思办,我还可以考虑给你留几十亩地,怎么说也不能让你饿死不是。”孟永寿冷笑道。
“不好意思,孟员外,这些良田都是祖上留下的,宋杰再不肖,也不会轻易就范,我不承认这是我爹借的钱,就是官司打到京城,我也不认,孟员外请吧!”宋杰说罢抬了抬手,示意孟家父子离开。
“好,好,好!宋杰,几日不见你长进了,看来淄水倒是把你腰杆子给冰硬了,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准备吃罚酒吧。”孟永寿冷笑道,然后转身离开。
三日后,一群差役来到宋家,二话不说便开始抓人。
“来呀,把宋杰给我锁上!”
“你们凭什么拿人?”
“颜神镇司吏状告宋杰谋害账房赵合理,有什么话去衙门说吧。”
“带走!”
此时晁家父女皆不在场,府上只有一名叫小环的丫鬟在,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宋杰被带走。
……
“我吾乃淄川县丞,堂下何人?为何不跪?”
“颜神镇经童宋杰,按御制《续降制书》,见五品以下官员可不跪,不知县丞可有意见?”宋杰终于见到孟永寿的那位女婿周声远。
只见其身着绛色盘领窄袖官服,头戴长脚黑色幞头,年近五旬,眉毛稀疏,眼袋浮肿,脸色蜡黄,两撇八字须耷拉着,眼睛如豆,闪着一丝精明。
“好,不跪就不跪吧,宋杰,我来问你,你家可有一名账房叫赵合理?”周声远问道。
“回县丞,确有此人。”宋杰拱手道。
宋杰没想到,孟永寿居然会从赵合理的失踪为理由,让周声远动用差役拿他。
看来孟永寿一直在观察动向,几日未见赵合理,这老狐狸应该是闻出什么味儿来。
“那此人现在何处?”周声远问道。
“回县丞,学生不知,学生也多日未见他。”宋杰现在只能咬死不认,既然晁克己告诉他已经把赵合理藏起来,应该不是那么容易找到。
“你家中账房你却不知去向?莫不是被你杀害了吧?”周声远冷声喝问道。
“周县丞,赵合理只是我东家雇佣之人,又不是我家奴仆,这几日我也在找他,而且我家中丢了不少钱财,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给偷走了。”宋杰胡诌道。
“哼!宋杰,我劝你还是从实招来,赵合理是不是被你杀害了?老实交代了,免得挨一顿板子!”周声远威胁道。
“周县丞,学生实在不明白,赵合理失踪了,凭什么认为是学生杀了他?我要杀人总得有个理由吧,杀了他我有何好处?”宋杰反问道。
周声远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堂下的孟永寿。
“宋杰,那日赵合理和你到我家中查账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你敢说赵合理失踪你不知道,和你没关系?”孟永寿大声质问道。
“孟司吏,看来你还挺关心我家中账房的呀,他是不是偷了我家五万贯交钞藏到你家里去了,然后被你谋财害命,不然你怎么就知道赵合理已经死了?”宋杰反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