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邈的话令众人一愣。
“何必如此,欲效前番苏子高耶?”高粱当即反对。
曹嶷也不禁眉头一皱,心中似疙瘩凸起。
先前流民帅苏峻在掖县聚众自保,有数千之众,他为拉拢苏峻,上奏晋庭征辟苏峻为掖县令,意欲其为己所用。
然苏峻丝毫不领其恩德,以病推辞,随后干脆率领部族宗亲数百家,自东入海,然后向南回归了晋庭,被敕封为鹰扬将军。
如今贼人钟朔占据掖县,再次征辟其为掖县令?岂不令人汗颜。
徐邈也知自己不小心捅了领导的肺管子,尴尬了下,立刻解释道:“并非真要辟其为掖县令,只是麻痹之计尔。”
“钟朔出自祖逖帐下,原本替祖逖前来青州哨探,眼下祖逖身死,以目前来看,其已然和北伐军失去勾连。”
徐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等此时……仍尊晋庭为正主,可以此为由,拉拢钟朔。”
“待其放松警惕,防范松懈,再派一将领兵前往,突然袭击,贼人必然轻松而下也。”
曹嶷捻须思量了一番,终于点头,随即下令:“来人,立刻修书一封,遣使送往掖县,表明本帅招揽之意。”
随即转向徐邈,命令道:“元和,此计出自你手,那便命你领兵一万,进驻北海郡,伺机突袭掖县。”
“末将遵命。”徐邈拱手。
“另外,倘若贼人不接受任命,可命令长广郡太守吕披,点兵北上,穿过东莱山区,两面夹击兖州贼人。”
“此番尔等务必将东莱郡夺回,将兖州贼人斩杀,如果不然,军法处置。”
“是。”众将应命。
…………
掖县校场。
正是开饭时间。
然而,刚刚从当利再一次做了牛马回到掖县的士兵们,已然累得在地上直喘粗气,根本不想动弹。
即便整个校场饭食飘香,却丝毫无法打动他们。
已经五天了,这五天来,他们几乎都在掖县和当利两城的官道上不断往返,当牛做马。
更让他们绝望的是,当利县的粮仓当中,依然还有为数不少的粮饷等着它们搬运,照这个趋势下去,恐怕他们得累吐血。
“为何将军不动用辎重车啊!”
不少人在心中哀嚎,有人甚至怀疑,将军这是故意为之,目的根本不是操练,而是不仅将当利的粮饷集中到掖县,同时也为节省军粮。
都累得不想进食了,这不就把军粮给省下来了么?
不过,当他们看向校场另一边的新兵区域时,看到新招募的流民正狼吞虎咽地进食,目光中却突然多出了玩味。
流民看到老兵们,一个个累的就要趴在地上了,心中不禁大感疑虑。
“为何不见他们操练,反而整日搬运粮草。”有人忍不住向旁边同伴问道。
“管他呢,如此说明军中粮饷充足,我等投效而来,想必不会有粮饷之忧。”旁边同伴嘴中囫囵说道,然后低头一心扒饭。
忍饥挨饿太久了,眼下简直是天堂。
“那为何不是我等去充当民夫?”一路受尽了磨难的流民,对眼前突然而来的待遇,尤其是和老兵相比,显然有点受宠若惊。
同伴抬头想了想,说道:“北伐军声名在外,钟将军军纪严明,前番有老兵违犯军纪,由此全军受过也。”
闻言,旁边的流民纷纷点了点头,然后心安理得地低头扒饭。
校场望台之上。
“将军,此番共挑选招募流民2000,加上之前俘虏蒋壬军1300余人,刘巴掖县守军600余人,总计近4000人也。”灌京汇报道。
钟朔点了点头,目光环伺整个校场。
也就是说,短短时间内,他手中的军队膨胀了两倍,已经达6000人。
若非担心粮饷不继,他甚至可以将此刻安置在城外的剩下流民全部招入军中,军队规模甚至更多。
此时,看着望台下那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吃货,如同填不满的窟窿一般,钟朔当即便开始有些心痛。
“元显,即刻带其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