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备!”
整个徐氏坞堡瞬间进入了战备状态。
醒目的“朔”字牙旗在风中飘荡,不断在朝着坞堡逼近。
牙旗下方,赫然便是钟朔,跃然于马上,其身后都是顶盔掼甲的重骑兵,身背弓矢,腰系长刀,手执长槊,凌厉杀气扑面而来。
不过让坞堡望台守兵微微有些困惑的是,在骑兵的身后,还跟着几十辆大车,全部用驴拉着。
“钟云起意欲何为?”徐禄当即瞪大了眼睛,心中不禁一阵惊颤。
莫非此獠知道某欲联合刘巴之事!?
“父亲……定然来者不善,此番想必是要攻打我坞堡!”一旁徐觅顿时吓得哆嗦。
然而,当钟朔领着骑兵悠悠靠近坞堡后,在两百步外停了下来,一脸和善,似乎看起来人畜无犯,没有丝毫的敌意。
钟朔看着在头顶飘荡作响的牙旗,不禁嘴角微咧。
牙旗作为象征全军的大旗,主要起标识作用,一般以主将的姓或姓名绣于其上。
不过历史上也有不少与众不同的牙旗,比如后世明末闯王李自成的“闯”字大旗。
眼下,制作这块旗子的布帛,正是上次徐氏友情“赞助”的,时隔多日,自然要来问候问候赞助商。
“不知将军何故又犯我徐氏?”墙垛上,有些忐忑的徐禄首先发问了。
“还请徐家主出堡一叙。”钟朔淡淡说道。
“父亲切勿出去!”
徐觅看着几百步外盔明甲亮的骑兵,心中不禁冰凉,悄声说道,“下方钟朔率领的骑兵,定然就是那晚大败刘巴的铁骑。”
“我坞堡部曲已然不多,守堡尚且艰难,倘若父亲出堡,万一贼人纵马来攻,我部曲尽皆步兵,必然难以抵御,届时恐怕父亲会立刻陷于险境。”
“某自然知道,又岂需你来提醒!”徐禄应了一声。
转而朝着外面钟朔喊道,“老朽体弱多病,多有不便,难以上下来回。”
闻言,徐觅心头微微放松了点,之前听老爹的口气,似乎有再见到钟朔,就欲与其大战一场的架势。
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可转而想到这些天来父亲一直骂自己鼠胆,徐觅脑门上不禁隐隐有黑线。
你我父子二人,某之胆量,还不尽皆出于你吗?
“钟将军,我徐氏前番误攻于你,老朽依然致歉,我徐氏也早已尽数赔偿所失,你我之间早已经……咳咳……化干戈为玉帛。”
徐禄突然感觉喉咙有点发痒,发现此话有些陌生又熟悉。
“此番将军又率所部来我徐氏,未免欺人太甚。”
“徐家主此言差矣,既然你我之间已然化干戈为玉帛,自然得勤于交往,彼此互助,以便我与徐氏关系升华。”
钟朔只是淡淡说道,“此番我前来徐氏,便是为此。”
“将军何意?”徐禄心头不好的预感当即放大。
随即他便看到宋襄带着骑兵身后几十辆加装了笼子的大车,朝坞堡的一边而去。
“听闻徐氏庄园内,饲养有不少肥豚,我等长期偏安于山中,艰难困苦,时常不知肉味。”
钟朔说道,“故此番特来想徐家主借豚少许,以犒全军,待日后我坞堡攒下钱粮,再归还于徐氏,还望徐家主成全。”
借?
徐禄当即一口老血没有喷出来。
有带着全副武装的骑兵堵在家门口来借的吗?
没过多久,在徐氏坞堡众人众目睽睽之下,宋襄带人拉着大车从坞堡侧方回到了军阵前面,嗷嗷大叫的猪已经装满了不少大车的笼子。
徐禄稍微目测了下,当即不禁咬牙切齿。
庄园里所有的猪豚恐怕都被眼前的贼人装进了笼子。
然而让他目瞪口呆的是,拉了好多大车的贼人,非但没有离去,反而全部纵马再度朝坞堡侧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