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巴的肚子当即咕噜叫了起来。
军中将士听闻如此,顿时如同炸了锅一般喧哗了起来。
然而,来报之人下一句话,顿时让整个军营为之一静。
“大人,贼人现在已经离开曲成县,马上就会攻打掖县!”
“什么!?”
刘巴当即差点没蹦起来。
“千真万确,小人亲眼看到贼人率军往掖县急行军而去。”
“这可如何是好!?”刘巴当即浑身冰凉,立刻喝问道。
张邵和严令两人登时也是六神无主,面面相觑了一下之后,露出一脸惊恐无奈的表情。
自己思索了片刻,刘巴立刻下令了:“撤……撤军!”
掖县是他的老巢,一旦落入贼人的手里,他归路被断,根基尽毁,到时候他该归何处?
即便拿下了坞堡,难道到时候他占据坞堡,然后贼人占据掖县,那岂不是他变成贼了吗?
何况掖县是东莱郡的治所所在,丢了掖县,几乎相当于东莱郡不复在手。
如此,曹帅盛怒之下,别说无所归处了,恐怕连性命都难以保全。
闻言,张邵和严令等人只能即刻领兵跟上。
严令倒是想劝刘巴稍安,掖县并不是贼人能够轻易拿下的。
可此刻军粮被劫,待在此处自然已经没有意义,再饿下去,兵变只在早晚。
何况贼人精悍奸猾,竟然能够瞒天过海,突袭其后方,倘若再一个不小心贼人当真拿下了掖县,那他的项上人头恐怕就得不复存在了。
尽管刘巴心急如焚,坐在由四名力士临时打造的人肉轿子上,一再严令催促。
但大军行进,不似个人,加上山路难行,以及腹中空乏,全体将士俨然已经精疲力尽,难以为继。
路途之上,不断有人倒下,甚至有人私自脱离队伍逃入山中。
足足行进了一天,到第二天夜里,大军才堪堪走到了东莱群山的边缘。
经过如此一折腾,加上之前伤亡的,此刻刘巴率领的麾下,已经不足一千五百人,其中还加上了张邵曲成县的麾下。
于此同时,距离其不远的地方,一队骑兵赫然出现在了山脚下。
战马微踱,头盔上红色的缨饰在山风中拂动,马背是骑兵却岿然不动,身上甲光幽亮。
其全员皆身披筒袖铠,脚踩高靿靴,身背弓矢箭箙,腰系环首刀,一手执缰,一手执槊,全副武装,有如杀神。
重骑兵!
一旁的宋襄,看到如此雄壮的军姿,心中不由得歆羡。
他马术差强人意,若是骑行尚可,若是马战,便只能望洋兴叹了。
其身后是灌京所部,大部分是步兵,不善骑马。
除此之外,钟朔麾下的大部分斥候,此刻已然骑在从徐氏所得的八十多匹战马之上,静候命令。
很快,马蹄声传来,哨探斥候回到阵前。
“队主,前方发现敌军,已出山口!”斥候马鞭一指。
钟朔嘴角一勾,看向黑夜中的眼睛精光闪烁。
先前的防守袭扰,只不过给刘巴的热身而已,无法伤其筋骨,此一战才应该是此次刘巴来攻的终点。
此战大胜,才能令刘巴元气大伤。
困守只是权宜之计,唯有此战大胜,他才算是能够真正立足于此。
也只有大胜,他才能在这乱世谋得一处安身之所,才能在这噬人的世道,更好的生存下去。
手中大槊一抖,直指向前,钟朔下令了。
“出击!”
“哒哒哒……”
马蹄声起,战马起速,骑兵冲出,如同黑龙一般立刻消失在了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