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人很快就消失在高低起伏又丛林杂生的村舍中,再也没有其动静身影传出。
收刀,看着躺在地上抽搐的贼匪,再看了看自己箭箙里已剩不多的箭矢,钟朔不由得心头凝重了起来。
此时怕是已经到了紧要时刻,就看匪首胆子如何了,若是对方胆大,或者干脆看出了虚实,恐怕也只能被追得满地窜了。
又是近一个时辰的等待,僵持,前去探查的一个都没有回来,傻子都知道下方村舍有问题。
“他们定然已经身死,下方就是个圈套!”高乾觉得等不下去了,他担心对方干脆撤了圈套,直接向他扑来。
“队主且慢,应该不是圈套。”曹陵再次拦住了他,“对方若是精锐出动,根本没有为我等布下圈套的道理,贼兵战力远胜于我等,只需直接冲杀过来即可,又何必再次浪费时辰。”
“什么意思?”高乾问。
“我猜其中定然有所猫腻。”曹陵把目光从坡下村舍中收回,拱手,
“不妨这样,队主给我五十人,我带队下去,亲自为队主打探虚实,若有变故,队主可立即带人撤退,不必管我等。”
“不可。”高乾当即反对,两百人都得撅着腚跑,这五十人不是去送死吗?
他手下就这么一点人,损失一个就少一个了。
“可是如此回去,恐怕坞主面前不好交代。”
“如此……那你带人前去吧。”高乾瞬间同意了。
“还是来了。”
眼见贼匪再次下上,而且这次人数众多,钟朔知道贼匪终究是起疑心了,看来这群贼匪并不全都是乌合之众。
马上,等他们经过被射杀的几名贼匪时,他们就会知道钟朔此刻藏身的位置。
没办法了,眼见此刻已经开始夕阳西下,他盘算着只能夜里打游击了。
不过当他习惯性地看向竹林那边时,瞬间离开了土屋,隐蔽飞身而去。
他的援兵到了。
“队主!”
当钟朔一踏入竹林,刚刚跟随宋襄到此的丁琚带这一百多人立刻上前,拜倒在钟朔身前。
“队主,末将来迟,让队主深陷险境,万死!”
丁琚脸色胀红,路上他已经听到宋襄简单介绍过钟朔的情况了。
“快起。”钟朔上前虚扶,顿时不禁心生感慨,“路途可遇到敌情?”
包括丁琚在内的绝大部分,不止是他的部下,参军前还是钟氏家族的部曲,随他一同参加的北伐军,一起在军中出生入死多年。
不过看到人员齐备之后,钟朔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丁琚这一支这一个月来还算顺利。
“中途的倒没有,尤水边上似乎有军队迹象,不过我等得到队主警醒,小心绕开了。”
“如此甚好,稍后再叙,此刻,有敌情。”
“在哪?”
闻言,包括丁琚在内的一百多斥候,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几人立刻分散到了四周,瞬间潜入了隐蔽之处。
钟朔见状甚是满意:“在此处村舍东面那座山坡上,我需要你带人绕过村舍,到敌军后方,拦住对方的退往山中的道路。”
转而问周伯:“从此处绕道过去,可有小路?”
“有。”不等周伯回复,宋襄抢先插话了,亢奋道,“我来带路吧,这一带就算鸡肠小道我都知道。”
“好,你带路,景略,你立刻带人前往。”
“末将遵命!”景略是丁琚的字。
“其余人随我而来。”
夕阳已经完全落下,晚风在半空拂动,半空之下宁静的小村中,两股人影分散而去。
一股就近从竹林上山,在山林间龙腾虎跃,朝着山岭另一边而去,而另一股则偃旗息鼓,迅速插入村舍中间,并立刻隐蔽了起来。
当曹陵带人看到中箭并割断喉管的三人时,心头微惊,贼兵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强悍。
不过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对方既然如此,又何必遮遮掩掩?
其中必然有诈。
不过他并未止步,而是带人继续朝着村舍中间摸索前进,然而刚步入一处院前时,他登时感觉到了不对劲。
下一刻,院墙另一边突然腾地冒出了几十道身影,像是变出来的一般,弓上弦,刀出鞘!
刀身上的寒光让人分外心凉!
“还真是圈套!”曹陵顿时大呼一声,“散,快撤!”
已然为时已晚!
“嗖嗖……”
不到三十步的距离,将箭矢精准扎入敌军身体,对于身经百战的斥候来说,显然轻而易举。
每一支箭矢都收割着一名贼匪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