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看着杨晓寒手中的盒子,却没有上前去,反而转身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似累了一般调整好舒服的坐姿,道:“杨良媛手中的是什么,能否让本宫看看?”
杨晓寒见状,只好亲自上前,将手中的东西呈给淑妃看。
淑妃看了一眼,却见是品相极为少见的老坑翡翠镯,翠绿欲滴,晶莹剔透。只是比起李荣华的南珠项链,显然逊色了几分。
淑妃心下明了,口中只道:“果然是好东西,与杨良媛倒是很配。”
但是这种称赞让有心人听来总觉得有几分敷衍与嘲讽。
杨晓寒瞬间脸色有些发白,却强忍着退下去。
孰料杨晓寒刚一转身,却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身体失去平衡,来不及反应便重重摔倒在地。
她下意识地抓紧手中的锦盒,但是一道绿影却脱盒而出。
“啪嗒——”
“啊!”
耳边传来清脆的碎裂声,倒在地上的杨晓寒心中一沉,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向前方看去。
果然,翡翠镯已然断裂成两半,无辜地躺在地上,却令杨晓寒触目惊心。
殿内的人都惊呆了,似乎都没反应过来。
然而风轻絮却心中明了,她眼力极佳,方才某些人的小动作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可她却不打算出声,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场好戏。
淑妃霍然而起,指着地上的杨晓寒怒道:“杨良媛,你居然摔了皇后娘娘送你的翡翠镯。”
杨晓寒慌张地捧起地上的翡翠镯,忙跪在地上对皇后道:“母后,儿臣不是故意的,请母后恕罪!”
淑妃冷笑一声,道:“你当然不是故意摔的,可是你对皇后娘娘赠你的东西却如此疏忽,这殿内连个石子也没有,好端端的,你怎么就摔了呢?”
皇后一言不发,但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显然已是动怒。
淑妃不待杨晓寒反驳,又道:“难道你是觉得这翡翠镯不如李良媛的南珠项链珍贵?你可知,这可是皇后娘娘当年的嫁妆!”
杨晓寒闻此已是汗流浃背,不住地磕头求饶。
芳苓刚才在杨晓寒身后看得清清楚楚,是淑妃身边的一个婢女伸脚绊了杨晓寒,杨晓寒才摔了翡翠镯。可是杨晓寒却一味求饶,不曾有半点解释,这让芳苓又是心疼又是愤怒。李荣华的偷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而殿内的其他人却无动于衷,仿佛都在看杨晓寒的笑话。
杨晓寒的头上又开始渗出血迹,芳苓眼见杨晓寒屈辱至此,不禁跪在地上喊道:“皇后娘娘,我们主子是被人陷害的,她……”
“闭嘴!”杨晓寒忽然回身扇了芳苓一巴掌,怒道,“皇后娘娘与太子妃在此,哪里轮的上你说话!”
杨晓寒急得不行,只紧盯着芳苓,目光里是满满的警告,芳苓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风轻絮见状,倒有几分怜悯杨晓寒,只是淑妃摆明了针对她,风轻絮也不愿多生事端。而且她已经看出来杨晓寒是个聪明的,从她方才的一系列反应,就可以看出她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况且,一介庶女,能够凭一己之力嫁给当朝太子,不管萧煜宁的意愿占了几分,杨晓寒都绝不是个毫无城府的弱女子。
而淑妃听杨晓寒只提到皇后与风轻絮在此,却忽视自己,觉得她话里是在暗指她不懂规矩,不由心里暗恼。
空气渐渐闷热,早晨片刻的温凉已退去,本来要升起的太阳却迟迟未曾露脸,阴沉的天气让本就紧张的气氛显得更加沉闷。
皇后此刻却缓缓开口道:“杨良媛,你的婢女说有人陷害你,你怎么说?”
杨晓寒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只能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轻轻摇头道:“不曾有人陷害儿臣,是儿臣自己不小心摔了,一切都是儿臣的过错,与他人无干。”
淑妃勾起的嘴角划过嘲讽的弧度,道:“这么说来,是这个婢女在皇后娘娘面前大放厥词了,空口白牙的不知道想攀咬谁呢,这样的婢女留着有何用?来人,拖下去!”
杨晓寒心中大惊,她自然知道这一拖下去芳苓的命就没了,芳苓与她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无论如何她也要保住芳苓性命。
杨晓寒忙道:“皇后娘娘,一切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管教不严,儿臣愿受处罚,请皇后娘娘饶了芳苓性命吧!”
风轻絮冷眼旁观,方才不想管,但此时却只觉得淑妃闹的有些过了,于是淡淡道:“好好来母后这里说会儿话,怎么又是哭又是要命的,当真烦得紧。”
皇后见风轻絮有意为杨晓寒说话,又顾及到太子颜面,也觉得有些过了,便对杨晓寒道:“这宫里的新人是该好好学学规矩了,既然昨日太子已经罚你抄宫规了,今日你们主仆二人就在殿外跪上三个时辰,小惩大诫,也好知道宫规不是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