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抽泣的说道:“可是死了还要剥皮抽筋泡酒吃,如花姐姐原来多漂亮,但现在都变成凡人肚子里的吃食了。”
东楼把她的头从衣服里挖了出来,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当日吃兔子精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的家里人也是如此难过?”
安生张大眼睛朝他看,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原来是不觉得,现在想来,应该也是和我现在一样难过的。”她没法躲在师父的衣服里哭,只好把手捂住脸,深深埋了进去。
哭了一会,安生突然朝着东楼说:“师父,你打我一下吧,脑袋打疼了,我心里就不觉得这么疼了。”
东楼叹了口气,朝小徒弟脑瓜弹了一下,也没用力,安生不满,让师父再弹一下,仍旧没用力。
安生想了想,就把脑袋朝床架子撞了一下,就听到砰一声,安生觉得脑袋上大概是起了一个大包,疼的她说不出话来,但心口的疼却没减少一分。
东楼知道今天大概是没法出门了,只让梅香去准备全素的吃食。
安生哭完又睡,睡完又哭,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屋里屋外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觉得心里一阵害怕,害怕师父也和如花一样,一转眼就没了性命,赶紧下床推门去找。
等东楼看到安生的时候,才发现她在院子里光脚走了好一阵。
“师父。”安生扑了上去,环住他的腰:“虽然你寿命不长,但千万现在别死,不然我会很难过。”
东楼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让安生回房去洗了脚,穿好鞋,再过来吃饭。
安生一天没吃东西,竟然也不觉得饿,看到梅香准备的饭菜,只是潦草的吃了几口,就放下饭碗,定定的看着东楼。
东楼今日对自己徒弟特别好耐性,知道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难过”,需要有些时间适应,今日虽然晚了一天出门,但是明日赶路急一些,也能来得及。
东楼说:“我自然知道你想问什么,只是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先要答应我,不许再哭了。”
安生点点头。
所谓有因才有果,如花和周玉明之间的事情要从上一世开始说起。
从前有个当官的,对自己管辖的老百姓非常苛刻,经常仗着朝廷的名义收各种税,他在地方上任期不满一年,就赚的盆满钵满。赚得的钱,他又置了很多地,对租了自己田地的佃户更恨不得压榨干净。
当地人非常恨他,但又没有办法,毕竟这当官的有钱有势,大家只能苦苦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