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好歹我现在也是个真人了,不可同日而语啊!”弦月故作夸张。
灵宝尊哈哈大笑,“何止是个真人这么简单,这几日,我去佛母那边走了一遭,一路上倒是听了不少你的名字,简直是个大红人。”
弦月叹气,“师父,可打住吧。我刚听了阿绣讲,都是些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你跟为师,”灵宝尊放下手中的书册,凑过去问,“这龙神,风伯家的儿子,炎君和玄女那门徒,你到底对哪个有兴趣?”
“师父!”
灵宝尊直起腰,顾自分析,“龙神辰晷,厉害倒是厉害的,你们又有过一段溯源,本是不错,月到一事上他又几次三番助你,不过你若做了他的媳妇,想来生活不易。羽嘉大神又属意凤凰家的丫头,大神那性子坚持固执,恐怕不易转圜。”
“至于那狄山的炎君,人是粗鲁了些,太爱玩,不过,与你这闲散爱闹的性子倒是一样,或许能玩得到一处。不过,狄山环境恐怕你会不喜,若你真的喜欢他,为师不若想办法让他倒插门来上清境吧。”
“师父……”
“这个玄女的门徒倒是个不错的,就是性子刚烈了些,这你们若能彼此互敬互爱还好,要是有个磕磕碰碰,争吵拌嘴,怕不是要打起来闹得下大乱?不好不好。”
“为师仔细替你衡量一番,”灵宝尊拉住弦月的手,“还是那风伯家的儿子最为合宜。况且你上次病倒便是那孩子抱你回来的。那孩子为人斯文沉稳,能力也不俗,是个可塑之才。为师曾经教授过他几日,是个好孩子,性子,品性都好,而且炎洲风土你定然喜欢,气候合宜,嫁过去也不至于不适应!”
“风伯家倒是风景如画,就是家里有个母老虎,看谁都像要抢她儿子的。”弦月望无语。
“那么,果然是他喽?”灵宝尊吃惊,“我原以为是那龙神的,啧啧啧,这下要输给你师叔不少好东西喽。”
“啊?”
“罢了罢了,你若嫁的顺心,那些身外物便算便宜你师叔,也是值得了。”
“您和老君拿我的事情在打赌?”弦月瞠目结舌。
灵宝尊清了清嗓子,“不过随便玩笑一场,玩笑而已。”
弦月大大叹气,“师父,我……我真是服你们了!”着话,弦月无语起身便要离开。
灵宝尊忙在后面喊,“那你倒是给个答案啊!”
弦月不理。
接下来,这堆八卦的事情又被空明讲了一遍,只是传的越发匪夷所思。弦月听得哭笑不得,最终干脆出了三清去躲清静了。原本也没想好要去哪里,弦月站在上清境门口正在琢磨,倒是意外收到了份帖子来请。
来送信的人她不认识,倒是那人似乎认得弦月似的,对弦月躬身行礼,“不知是否是弦月真人?”
“是我。”
“真人好,这是我家姐卓我递上来的帖子。”那人恭恭敬敬递了帖子给她。弦月顺手接过,见那张帖子红底金线,上面有一个凤凰家的标志,心里瞬间明白了。
她打开帖子来看,果然,帖子出自雪凰,竟是来请她去凤麟洲赏这个季节正是茂盛的贵玉香兰和雨晴红思豆。
真是时候,正是无处可消遣便有人来请,运气不能更好了。
弦月走就走,倒是一刻也没打算耽误,唤了鲲便赶奔西海之地。
凤麟洲位于西海中央,地方一千五百里。四面环海,弱水绕之,洲上山川池泽,水域丰沛,长着不少神药灵草,是不少世家羽族的长期居住之地,其中又以凤凰一族为王,统领各界。
弦月惯常羡慕那些仙岛福地独居的家族,不必住在上那般拘束,自有一片地界,可以自己打造自己的地界,少了不少俗物,而且往往各家风土会养育不同的习俗和性子,也比长居仙界的人要来得有趣。
不过,名门望族如凤凰这般,自然也少不得那些礼数规矩。
弦月到了凤麟洲,看着这三步一传,五步一报的架势便有些服气了,果然是大家族,一路相应的仆役,一道道门更换的引路仙娥,规规矩矩,谨守礼仪。弦月不禁看看自己这随意便来聊架势,都有心回去换一套正式点的着装,再备上一份薄礼再来。
然而,来了,是就走不了了。
随着接引之人,一步步转回廊,绕假山。最终,走在前面的仙娥停在一处高地上的白玉月亮拱门前,门前丹红的红枫树,漂亮的让人不忍别开视线。引路仙娥躬身退去一边,示意弦月进入。
弦月打量一番,迈步而入,拱门过后是一条下坡路,两侧曲径幽深,各类花木扶疏,交相映衬,没有不名贵的。弦月点数着,上品的九色木芙蓉,绝色五彩的琳琅树,绿玉杜鹃,高大银丝红豆杉,几乎都是不计成本的在栽种,然而这每一棵植物在别处皆是难育难养、一种难求的极品花木,在这里到成了路边的普通植被一般。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穿过花丛,走至低处,远远隐约看去是海一色的开阔景致,绕过一面高大的红玛瑙镂空雕琢的百花齐放的影壁,弦月登时愣住了。
前面一片开阔地,一株高大异常的雨晴红思豆长在海边,阔大的翠色叶片,映着满枝头色泽红润的红思豆,壮丽华美,古韵古香。树下一男一女相对而立,谈笑风生。男子高大,圆领蓝袍加身,上有银色龙腾穿云的纹样,腰扎银色锦带,负手而立,挺拔如松,玉冠束发,面上轮廓棱角分明却带着温和清淡的笑容,眉宇间贵气十足。女子则更妙,一身红色的吉光羽织的红杉反射着海中波光般的柔和华韵,广袖飘飘,金色凤冠上的流苏于风中轻轻摇曳,衬得女子明眸皓齿,美轮美奂。
“好一对璧人啊!”
弦月诧异回眸,不知何时,一身水墨青白色锦衣的墨白站在她身后,抱臂也端详着远处的这个画面,一脸饶有兴致。
“你怎么总是悄无声息的。”弦月纳罕。
墨白一笑,“或许是你看得太投入。”着话,墨白打量了一下弦月,不禁摇头,“弦月,来凤凰家做客,还这般随意装扮的,着实勇气可嘉。”
弦月摸了摸头发,整理下裙摆,“虽然略显日常些,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啊。”
“不妥确实没有,就是不够隆重。凤凰家何等门第,又是惯常以华贵着称,就你这样披头散发而来的,亏着人家也让你进门。”
“我就来赏个花!”
“谁不是来赏花?”墨白晃了晃手上的帖子。
弦月无奈,抱臂琢磨起来。这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的规格,到显得我像个仆从,再看看前方耀眼的一对金龙玉凤的画面,弦月这心里多少有些扭转纠结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