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辰晷书房内,丢了一地的刀枪棍棒斧钺钩叉……
弦月蹲在地上看着辰晷发愁,“上神,给指条明路吧。你该不会手臂上的鳞片最坚硬,偏偏让我从这里下手吧?”
“地方不是你自己挑的?”辰晷看着她恶人先告状,淡定反驳。
“能不能换个地方?”
“可以。”
“……”弦月不说话了。
“怎么了?”辰晷不解。
“你答应的这么坦然,我就知道铁定没戏。”弦月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仰望辰晷,“你这么硬,让我怎么办!你到底有没有哪里比较柔软一点?”
辰晷看她。
弦月被他看的总觉得自己的话说得那么别扭。
“心软。”辰晷却在这时给了答案。
弦月抬手将手边的一柄锤子丢过去了,“心软有什么用!”
辰晷接住无语,“心口那里常年被连心珠阻隔,形成伤口,鳞片不得生长。如今伤口愈合未久,鳞片新生,自然会柔软一些。”
弦月愣住,回想起之前辰晷胸前那颗金色珠子的样子,让她又被往事弄得有些手足无措。甩甩头,弦月重新打起精神,“那就不客气了!劳烦上神宽衣吧!”
当公子墨白随着壬戌来到辰晷书房时,看到的便是如此“不堪入目”的香艳画面。
只见辰晷敞开上衣,露出结实宽厚的上身坐在小塌上,月出则蹲在他身前,靠他心口极近,正在用手“抚摸”着辰晷的胸膛,眼看便要亲上去了……
“打扰了……”推门而入的公子墨白行了一礼头也没回的便走了。
壬戌僵在门口,石化一阵后缓缓替两人关上了房门。
弦月无语,一跃而起,“你们都给我回来!”然而哪里还有人影……
弦月回头看辰晷,辰晷一脸坦然。
“又没做什么,你紧张什么?”辰晷敛衣,淡淡问弦月。
弦月几乎在发抖,“你觉得不用紧张吗?!”
“墨白以为你还是当初的你,大概对这个场景不会多想。至于壬戌,你不是解释过了?”
“……”弦月叹气,“我的名声啊……能不能劳烦上神去跟公子墨白解释一下?”
“好说。”
后来,辰晷倒是很听话的认真跟公子墨白解释过一次,但是墨白信了其他所有部分,唯独不肯相信他看到的“抚摸”画面是弦月对于连最软鳞片都无法撬下来后,检查辰晷身上鳞片是否连划痕都没出这么个情况。他不相信的理由也很简单:“辰晷,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跟我说这个,就没意思了!”
辰晷遂也不再解释,反正答应弦月的他也做了。
距离取得神佛冢内的土,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弦月最近跑龙神殿很是勤快,然而一事无成。她把能找到、借到的兵刃都试过了,除了欠下一屁股人情债,再没别的作用。
这日,弦月再度造访龙神殿,手上空空如也。
辰晷看她,心中默默偷笑,脸上却一如往常,“这次打算如何?”
弦月自顾自往辰晷书房的小塌上一仰,很是不见外,“我决定,不然去天宫的经史库中翻翻记载,看看相传都什么兵刃伤得了龙神。”
“经史库中书卷何止千万,你这怕不是要读到白头了。”
“我也这么想,所以来跟你说一声,最近就别找我了。等我又发现了什么再来,到时候你别因为年深日久便不认账了。”
辰晷递了一杯清茶并一盒正在用的点心给弦月,弦月二话没说接过去开始吃。
辰晷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温柔,最终他轻轻翻掌,化出潜渊剑横在弦月面前,“用它试试看吧。”
弦月叼着塞到口中一半的糕点,看着那金色剑光下意识身体一震,那种慌怕的感觉一闪而过。
辰晷看着她,心中的平静便顷刻搅乱了。上古神兵自然所带威慑不俗,但是辰晷知道,弦月的“怕”,源于几次三番险些被潜渊伤到。
室内安静下来,两个人一时都没说话。
当弦月终于勉强把卡着自己的那块糕点咽下去时,她才伸手靠近那把金色长剑,剑身在弦月接近时嗡鸣而动,弦月马上缩回了手。此等上古兵刃都是识主的,并不允许寻常人去触碰。
“无妨。”辰晷调转剑身,将剑柄递给弦月。
弦月在身上擦了擦自己的手,才接过来,触手微凉,却有一股强横的力量环绕掌中,“好强的剑气。”
辰晷自顾自其实宽衣,“试试看吧。”
弦月看着他脱去上衣,露出一身线条分明的上身,“这上古神兵利器,不会一不小心弄伤你吧?”
“你不就是奔着弄伤我来的?”
“我才没有……”弦月把剑递给他,“你不然自己来?”
“不方便。”辰晷看了看自己胸口,又看看那长剑。
弦月觉得人家做到这个地步,再扭捏便实在不像话了,一下狠心就持剑过去了。
可是靠近辰晷后,她便又琢磨出另一层问题,“我下了手,你这胸口少一块鳞片,会不会不太好?”
“无所谓,很快便长回来了。”
“很快?”
“对,很快。”辰晷回避月出的视线,撒了一个谎。
“那就好。”月出用手触上辰晷的胸前,研究从哪一片下手比较好。
辰晷垂头望着她。龙鳞坚硬无比,怎么可能容易生长,那需要无比漫长的时间。何况,这个位置确实关碍生命,更不该轻动。然而自己身上龙鳞再没有更好取的位置,弦月需要,便紧着她好了。
午后的阳光似乎带得这龙神殿有一丝温度升高。
如此靠近的距离,看她俯首在自己胸前,纤细长指划过胸前的那个触感,似乎一路带得身上酥麻又有些燥热。
辰晷微微别开了眼睛,强迫自己想些别的。
所以当墨白再次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场景就更加诡谲了。他第一反应是他来得时机又不对,转身就走但是下一瞬间他意识到弦月手上的那把剑可能是潜渊的时候,便猛然掉头折回来,一阵风分开二人,锁住了弦月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