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台上,裴染衣站起来,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卢雾,随后转身,走下了演武台。
当然不指望卢雾这种人会真的吃了桌子,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就行。
相对之下,裴染更感兴趣的,是演武台上站着的鬼芸,或者说,鬼芸背后的那个人。
她之前见过鬼芸,那时候的鬼芸还只是一个机缘巧合之下才踏入了修行道路的普通人。虽然有奇遇,却不值得她浪费太多的心思去关注。所以她只是简单的指了一条路,并没有干涉太多。
让鬼芸进入太学院修行,也只不过是她在了解鬼芸的身世后,偏向于怜悯的一种给予而已。
不过那才多久呢?
裴染衣想了想,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罢了。
两三个月的时间,一个不懂修行的人从炼气初期步入了炼气后期,并且在直接的交手中赢下了筑基初期的对手,这怎能不令人吃惊。
这才两三个月,要是两三年呢?要是二三十年呢?
裴染衣不敢想象会是如何的一种光景,这些年来,她担任太学院的院长,大唐无数的青年才俊,都是在她的注意之下成长起来的,可没有谁,能给她带来如此大的震撼感。
而这一切的变化,裴染衣相信,一定和早上黑楼里的那个对手脱不了干系。
走上演武台,来到鬼芸身边后,裴染衣心中的怀疑更是几乎变成了肯定。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鬼芸调教得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想必肯定不会是泛泛之辈。
该怎么办呢?
裴染衣心中有些纠结。
如果…
如果…
如果可以的话,把他挖来学院当教习好像很不错。
不行…
不行…
绝对不行,这种品行如此恶劣的人,怎么能够让他进入学院当教习?
可是…
可是…
可是…
连卢雾那种人都能当副院长,为什么他不行?
不对…
不对…
卢雾那种人,只不过是保守派打入学院的一颗钉子而已,早晚有一天我会把这颗钉子拔掉的。
鬼芸有些奇怪,她现在已经知道,当初告诉跟她说你是修士的那名女子原来就是太学院的院长,只不过,那名女子现在就站在她面前,却仿佛魂飘在了别处一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现在该干些什么?
鬼芸不知道,所以也只好站在一边,干等着。
裴染衣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试探性朝着鬼芸地问道:“你刚才的功法,好像我一个朋友的功法。”
先把人找出来再说,至于怎么处置,看他的态度吧。
“功法?”鬼芸脸上的表情很懵懂,很天真。
“对,你的功法,是谁教你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芸摇了摇头。
裴染衣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凭借止水会馆铺天盖地的情报网,她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个人的所有资料就会摆在她的桌面上。
在远处台阶上的荀彧,蓦然升起了一阵危险感。
哪怕隔了很远,裴染衣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传到了他耳边。他以前一直没有在人前施展过九转段体诀,唯一一次就是今早在黑楼时与那么金丹后期的人交手中。
裴染衣她是如何看出来的?
再仔细想想,黑楼里那人的声音,好像和裴染衣的声音很像啊。
这下完犊子了...
他相信鬼芸不会把自己说出去,而且在黑楼中,他也刻意改变了自己说话的声音。
可如果是裴染衣的话,难保她会从其它的蛛丝马迹中把自己给挖出来,毕竟这女人,可是这个大陆上最大的情报头子啊。
演武台上,裴染衣转过身,面朝广场上的众多新生,开口道:“诸位,从明天开始,便是这一届太学院的新生正式入学之日,在此,我祝福你们…”
就在此时,异变横生。
一个人影从黑压压的人群从跳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演武台上,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一刀刺进了裴染衣的小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