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何出此言啊……”徐文龙这反应,把苏荻吓了一跳,“莫非,有哪个我们得罪不起的狠人在争这巡检?”
“恰恰相反……莱州之人,个个都对这巡检一职,避若瘟神!”徐文龙悲叹道,“这个差使,不该接的……”
“何至如此?”
“就在刚刚过去的半月之内,莱州已经换了两任巡检了!”
“半个月,换了两任巡检了?”苏荻心里一嘀咕,一个不好的念头,止不住地往上翻动,“都殉职了?”
“唉……”徐文龙没有正面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悲怆地点了点头,“皆死于梁山水匪之手!”
都死了?半个月死两个?!
嘶……苏荻倒吸一口凉气,这巡检之职,竟然如此高危?!如果自己去接任,是不是,会变成第三个?
“这知州衙门,不能去!”看着苏荻脸色的变化,徐文龙开口道,“我去把荐书退掉吧!”
是啊……再好的官职,也要有命才能承受!一上任就挂掉,还有什么意义?苏荻下意识地,想要点头,准备把徐县尉给的荐书退回去!
可就在他伸手的那一刻,他突然顿住了:“为何如此肯定,是梁山的人干的?他们打了梁山的旗号?”
“这……倒不曾……”
“被杀的上两任巡检,是在什么情况下遇害的?”苏荻又追问道,“被杀之前,可有什么征兆?”
刚才徐文龙去见徐县尉的时候,只是听到有两任巡检被杀,就紧张得赶紧跑了过来,跟苏荻说,被杀的过程,却是没有多问……“这些细节,某倒是不曾问!”他老脸一红,“待某再去打听清楚!”
说罢,徐文龙再次折返进了县衙!
这次,他去的时间,长了许多,再出来的时候,面色也平静了许多,身边,还多了一名叫常老四的快手。
他们到了苏荻跟前后,便开始讲述前两任巡检的殒命的过程。
原来,半月前,海仓镇的户长过来报告,说是镇里来了十多名武艺高强的强人,光天化日之下,劫掠镇上的富户!
接报后,时任巡检立即带了所属的甲兵去海仓镇抓人!谁知,三天之后,强人没抓到,那巡检的首级,却被人丢上了城门楼子!他带过去的那些甲兵,也是一个都没回来!
掖县县尉、知县大惊,连忙上报给莱州知州!知州无奈,便又任命了一名姓张巡检。那新任的张巡检知道那些强人是个硬茬,立即点了州兵:一百乡兵和五十弓手,又带上剩下的二十名甲兵,还到县衙借了二十名快手,一起赶去海仓镇……这已经是掖县仓促之间能出城剿匪的最强的武力了!那常老四,便是这些快手中的一员!
谁知,到了海仓镇之后,发现那些强人竟然在镇子前面,树了一杆替天行道的大旗,然后在那杆大旗之下向周围的穷人放粮!
这做派……倒是梁山好汉的所为!
只是,怎么会只有十几个人?
苏荻一边听着,一边犯了思量:在水浒传里,梁山好汉怎么会只有这么点人?不是应该成百上千吗?
那常老四见苏荻一脸肃穆,只当他听得入神,讲得更兴奋了:
巡检带着人到达镇口,看到这副画面,哪还不知道,是梁山好汉劫了镇里富户的粮,在给穷人放粮?
再看那些过来领粮的穷人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将那旗杆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你争我夺,一片混乱!
好机会!
张巡检见现场混乱,当即招呼起属下:“那些强人被穷鬼缠住……正是时候!”他抽出佩刀当先一指,又大吼一声,“贼首赏万钱!强人赏千钱……不论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