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虎眼睛动了动,先是看了眼一直云淡风轻的萧先生,又看了看坐在最下首的王仲虎,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子一颤,怒声喝道:“仲虎!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王仲虎闻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从椅子上炸起,叫道:“什么叫我做的好事?你们光听一个从泗水来的泥腿子的一面之词,怎么不问问他,除了杀马老三以外,还干了什么事?”
这下,聚义厅彻底安静了下来。
王伯虎被气得浑身颤抖,指着王仲虎说不出话来。
董宪成叹了口气,道:“罢了,看来真是时候要退位让贤了。”
高威却抓住了王仲虎话中的重点,看着陆涛,沉声道:“小陆,二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除了杀马老三,你还干了什么事?可有触犯帮规?”
陆涛听了差点笑出声来,心道高威不愧是老江湖,演技果然一流,面上却还是不懂声色,道:“除了斩杀马老三,陆涛还铲除了走漏消息的叛徒,顺便又灭了泗水帮和青鱼帮,现在整个泗水街,已尽数归我黑虎帮所有。”
“什么?”
董宪成闻言惊叫出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又上下打量了一眼陆涛,道:“你说你灭了泗水帮和青鱼帮?”
不光是他,其他几位堂主也是一脸惊讶。
黑虎帮看不上泗水街不假,可谁也不嫌自家地盘大不是?这么多年之所以没腾出手来将泗水占了,只是因为被两会两帮牵制的厉害,实在是有心无力。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边总堂还未出手,陆涛就先将泗水打下来了。
“陆涛惭愧。”陆涛一脸淡然,可声音中却满是傲气。
“放你娘的狗屁!”
王仲虎冷笑了一声,道:“敢情好话都让你说了!你怎么不说说,你出手废了王喜的事?又怎么不说说,你是怎么灭的青鱼帮?哼!若不是你勾结朝廷鹰犬,怎么可能灭的了青鱼帮?”
“王喜?”单严皱了皱眉,“是老五的儿子吧?”
王喜之父,原是刑堂弟子,还和单严有结义之情。
王仲虎点头,道:“不错!正是五叔的遗子!陆涛方才还说什么不顾同门之宜,可真正不顾同门之宜的却正是他陆涛!昨天晚上,陆涛动手去杀马老三之前,先用迷药迷倒了王喜,不但打断了他的四肢,还赏了他三刀六洞。”
单严缓缓起身,双拳握紧,盯着陆涛,道:“仲虎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陆涛无所谓的笑笑。
“好小子!老五的儿子也敢动,我杀了你!”
单严已是暴怒,真气如绝地之水,喷涌而出,浑身上下竟是冒起了肉眼可见的淡淡黑光,而后越来越亮,最后竟是幻化成了一头猛虎!
隐隐有咆哮声传出。
右边的王仲虎见了这头猛虎,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
“卧槽!”
直面单严的陆涛见了,目眦欲裂,心中惊叫。
这尼玛又是啥玩意?
关键时刻,却是突然有一只手将单严拉住。
董宪成冲他摇了摇头,道:“没这么简单的,老单。”
真气化成的猛虎豁然散去。
陆涛松了口气,定了定神,而后看着单严,道:“单爷,您是刑堂堂主,那么,陆涛就斗胆问上一句,咱们黑虎帮帮规的第七条和第九条都是什么?”
不等对方答话,陆涛就又是说道:“帮规第七条,不得勾结外敌,陷害同门,违者废除武功,逐出帮派;帮规第九条,任何人不得无故克扣挪用公银,违者,三刀六洞。”
说着,他看了一眼王忠虎,笑道:“我的确是废了王喜的武功,还给了他三刀六洞,可这都是依照帮规行事。二公子,您高高在上,怕是不知道他王喜在泗水街这一年都干了什么事吧?他可是不光泄露了我杀马老三的消息,一年前这个狗东西刚到泗水,就设计害死了韩冲韩大哥!另外,我那间食肆每个月都会上缴五分利到帮里,您猜猜,他王喜克扣了多少?”
“足足五成!”陆涛伸了伸手,“我往帮里缴一回账,他都要自己扣下一半,而每个月从泗水街收上来的例钱,他还是要扣下五成!啧啧啧,这是多少银子啊?要不然他王喜每个月哪来的那么多钱,孝敬了您王二公子?”
“你!你胡说!”王仲虎指着陆涛,脸色铁青。
陆涛冲着董宪成抱了抱拳,道:“董爷当面,我能胡说什么?咱们黑虎堂谁不知道,财堂堂主董爷,心中有一个算盘,哪个堂口每个月该上缴多少钱,他老人家最是清楚不过。”
董宪成笑眯眯的没有说话。
反而是右首首位的高威开口道:“若真是如此,那这王喜死不足惜!哼,废了武功,三刀六洞都是轻的,要我说,就该把他剁成肉酱喂狗。”
陆涛的大哥韩冲,曾是他手下的一员大将,当初韩冲死,高威就差点带人打进泗水街,要不是当时他跟墨蛟会在洄水斗的厉害,恐怕现在马三章四的坟头草都要三尺高了。
单严又看向王仲虎道:“仲虎,他说的可是真的?”
“什么话全凭他一张嘴,是真是假,我又怎么知道。”王仲虎哼了一声,坐回椅子上,显然是底气不足了。
单严见状,长长的叹了口气。
王仲虎眼睛转了转,又是说道:“纵使王喜有错,可他陆涛算个什么东西,处置王喜能轮的到他动手?而且,他勾结朝廷鹰犬,总归不假了吧?洄水的史刚昨天晚上带着一百骑去的泗水码头,那动静,嘿嘿,高威,你就在洄水,能听不见?”
高威闻言,眉头皱了一下。
“二公子是东洲人?”陆涛突然奇声问道。
王仲虎闻言马上变色,指着怒涛,怒声道:“陆涛,你个狗东西,敢如此辱我?”
不但是他,连王伯虎单严董宪成几个,脸上亦是有怒气浮现。
三江城位于大乾最东边,毗邻东洲万里海疆,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百姓,最是瞧不起东洲之人,认为东洲人都是粗鄙不堪的渔民,最是低贱。
在三江城,骂人最狠的一句话,也是“某某某,你他娘的是东洲人吧”?
脾气差的,甚至能直接拔刀相向,不死不休。
“看来不是了。”陆涛视若无睹,双手抱在一起向上比划了一下,“既然二公子也是大乾子民,那可就不能就这件事指责陆涛了。不但如此,但凡是在三江城混的大乾人,还都得夸上陆涛一句。二公子怕是不知道青鱼帮蒋川的底细吧?这老小子可不是大乾人,他是东洲的海盗!对付这样的人,还用管什么江湖道义?”
王仲虎闻言愕然。
蒋川,东洲人?
怎么可能!
这时候,一直没什么动静的萧应登出声了,他端起茶碗,暗暗用功,碗中已是冷了的茶水竟是咕咚咕咚冒出了热气,而后他喝了一口,道:“陆小子说的不错,青鱼帮的蒋川的确是东洲人,其背后也确实是为祸东洲乃至三江附近海域的苍鹫岛海盗,几位堂主怕是不知道吧,昨天晚上,不但洄水的史大人昨天晚上有所动作,连南北两座大营都出动了,足足近百艘战船,出海剿匪去了。”
“以后,三江附近的海域就干净了。”最后,萧应登感叹似的说了一句,放下了茶杯。
王仲虎听了,终于死心,一下子就摊在了椅子上,面若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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