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肥胖丑陋的人嗤笑一声,道:“我说陈老板,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整个泗水街谁不知道你的四个铺子本就在黑虎帮的辖区?他陆涛就算是占了整个北城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你又在这说什么风凉话?”
陈老板看了那肥胖如猪的人一眼,笑道:“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程文程老板啊。”
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我究竟是不是在说风凉话,诸位老板自有公论,倒是程老板你可要小心些,原来陆老板的铺子是你骗的吧?现在你这么慌张,是怕陆二爷找后账吧?”
程文名字中带个文字,可干的营生却粗鄙不堪,他原是泗水街街面上厮混的闲汉,靠暗门子发了家,在陆父死后,又用了些手段,哄骗从沧澜江北面来的陆涛大伯,两人合伙,欺负年幼的陆涛,用极低的价格,强买了位置极佳的陆家当铺。
程文被戳破心中所想,顿时恼羞成怒,叫道:“有官府的文书在,怎么能叫骗?”
随后他阴恻恻的看着众人,阴阳怪气的道:“江湖上的帮派向来是吃人不吐骨头,外面吊着那位诸位不会不认识吧?泗水帮的章四爷,平日里多威风的一个人,可就是他,犯到了咱们陆二爷手里,下场是什么?还不是要被吊起来活活让人给抽死!现在他陆涛刚占了泗水街,就急匆匆的叫大家来,还当着大伙的面处置章四,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不用我再说了吧?”
本来听了陈老板的话都有些宽心了的人们闻言,心一下子又是提了起来。
泗水酒楼的大堂正对着泗水赌坊,外面的情况一览无余,坐在他们的位置,甚至还能听到鞭子到肉的声音!
至于章四......
现在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陆涛如此做法,还能为了什么?
还不就是为了重新在泗水街立规矩,告诉他们如今泗水街到底是谁说了算,并借机从他们的手上拿所谓的“例钱”吗。
“吃人不吐骨头?”
陈老板却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指着程文,哈哈笑道:“说起吃人不吐骨头,谁比的了你程老板?不过是街面上的一个破落户,为了钱财,竟然让自己的老婆去做暗门子,啧啧啧,这魄力,在座的诸位谁比的了?还有,你将陆家当铺据为己有之后,不但在街面上放利钱,还诓骗当东西的人签做了手脚的文书,是既要东西又舍不得银钱,别人去衙门口告你,因为有这吃人血的文书在,又告不倒。为此逼得多少人卖儿卖女,家破人亡,怕是数都数不过来了吧?”
陈老板说完,大厅中的众人都互相望了几眼,各自讥笑出声。
程文已是恼羞成怒,砰的一声重重砸在桌子上,喝道:“姓陈的,你什么意思?现在陆涛还没来,你就在这说他的好话表忠心,怎么,一把岁数的人了,脸都不要了,要去当一个毛头小子的狗不成?”
陈老板闻言竟是不恼,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说,继续优哉游哉的喝茶了。
程文好似一拳打在了空出,气的脸上肥肉乱颤,喘了几口气,又是声道:“诸位,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过了元年,朝廷可就要派人下来常驻泗水街了,到时候官面上来人了,咱们这些商人能怎么办?还不得先孝敬着!至于他陆涛?哼!别人我管不着,反正他是别想从我这拿一个子出去。”
“哦?”
一声轻笑传入大堂之中。
程文身子立时僵住。
陆涛带着胡琏走了进来,冲着程文竖起了大拇指,道:“有骨气,是条汉子。”
大堂中的众人见了,纷纷见礼,并将两人请到了上首。
唯有程文一人不为所动。
陆涛一一打了招呼,看到陈老板时颔首示意,又冲着一个富家翁模样的人笑道:“张伯,整个泗水街就您的地方敞亮,我这才把大家都叫了过来,怎么样,不打扰吧?”
那富家翁闻言赶忙摇头,笑道:“本来就要将大家都聚到一起,能来泗水酒楼,便是老朽的荣幸,哪能说打扰呢?”
陆涛笑了笑,又环视一周,继而朗声道:“诸位既然都来了,那就是给我陆涛面子,刚刚程老板别的话都是放屁,但有一句话倒真是说对了,年后朝廷的确会派人下来,到时候诸位孝敬官面上的钱肯定是省不了,我陆涛是在泗水街长起来的,家父曾经也是商人,因此诸位的难处,我陆涛也能理解。”
程文闻言,马上插嘴道:“说的好听,理解又怎么样,例钱还能不要?”
陆涛看了他一眼,又是道:“但江湖帮派收例钱这规矩是龙牙岛的万盟主立下的,我可不敢破。”
程文哼了一声,道:“说了这么多,不还是要收?”
陆涛淡淡的道:“你要是敢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掌你的嘴?”
程文马上就不敢张嘴了。
陆涛这才接着道:“但诸位毕竟都算是我的长辈,规矩虽然不能破,却能变通。之前的泗水帮收的是二分利,青鱼帮收的是三分,现在两家的地盘都归了咱们黑虎帮,例钱就都往下降一降,具体降到几分,胡师爷有了章程,一会再和诸位商议就是了。”
“至于程老板么......”
陆涛伸了伸手,胡琏立时掏出一张文书,陆涛接过后拍在桌子上,道:“我陆涛最佩服有胆子的人,也最喜欢跟程老板这样的汉子合作,这样,这里有份文书,你签了,以后别说什么例钱,连我陆涛那间小食肆的盈利,都能分润一二。”
程文闻言楞了一下,拿起文书看了一眼,随后勃然大怒,道:“陆涛,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陆涛睁大眼睛,一脸惊奇,“这是什么话?你程老板往日立的文书什么样,我这文书就什么样,你可不要污人清白。”
程文气的浑身发抖,道:“陆涛!你当我是傻吗?签了这文书,老子的所有东西甚至是老婆儿子就都是你的了!你如此做法,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自然是有。”陆涛一脸平静,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但规矩也有,从今往后这泗水街,我的话就是规矩!”
PS:发的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