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琛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发白,但未置一言,转身走了出去。
“此去行路两茫茫,我与他不愿有任何干涉,皇上不要怪罪。”苏墨轻咳着,勉强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本来就不是多情人,在我心中,我先是云熹公主,再是魏将军的妻子,我实在无法忘却他曾经做过的事。折枝难还,覆水难收……”
苏墨咳得脸色潮红,恰若三月桃花,透出一抹艳丽的病态。
苏坤看得心酸,他只有她只一个妹妹,自生母端静皇后殁后,他被养在徐贵妃膝下,苏墨被养在程淑妃宫中。徐贵妃与程淑妃一向不对付,虽然苏坤时时惦念着这个妹妹,但念及抚养自己的徐贵妃,他与苏墨的接触大多都是通过下人,与她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后来他搬出来住进了东宫,苏墨有了自己的雏鸾宫,但那时他奉父命率兵前往北狄平叛,一去就是两年半,当他回来时,雏鸾宫人去楼空,苏墨已经嫁给了被誉为帝国战神的神威将军魏琛。再后来,他为人设计而死,苏墨孑然一身面对世间的明枪暗箭,诽谤中伤……
想着想着,苏坤不由得片刻失神,这时他猛然听见了苏墨的声音。
“哥哥,我问你,太子府中有无遗失什么要紧的东西?”苏墨总算想起了她昏迷前灵光一闪过的念头,强打起精神问。
苏坤语塞,他虽然连夜清点了太子府,但无奈安抚受伤受惊的宫人就花了不少时间,根本无暇仔细调查那群杀手究竟顺走了什么。
“云兄,太子府中遗失了什么?”苏坤不好意思说不知道,习惯性地把问题甩给了云微。
云微用一副“你问我我去问谁”的无奈目光看着苏坤,摇了摇头。
“是玉令。”林筠突然开口道,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苏坤手中的白玉令牌,“皇上,你手中的令牌恐怕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苏墨下意识抢过苏坤手中的玉令一看,心一沉:果然!
令牌上虽然镌刻着龙纹,但这玉令上的龙纹线条偏于死板,一点儿都没有笔触自如的灵动神采。
这块玉令不容小觑,它可以调动明光军。明光军是苏氏王朝的秘密武器。这只军队不过百余人,但立下的赫赫战功绝不输于魏琛的雄狮百万,只听持令牌者的命令,就算皇上与持令牌者同时发布相反的命令,皇上的命令也是可以忽视的。
前生魏琛靠着矫诏把明光军调到边塞戍守,这才成功篡位,要是那时明光军在城中,结局恐怕还是个未知数。
“你告诉我,这玉令你一直带在身上么?”苏墨问。
苏坤点了点头:“确实,前几日我还用它调动了明光军护送北狄使者回去。”
那就是这几日的事了。要是真如苏坤所说,那掉包玉令的人要么是苏坤府中的侍女太监,要么就是趁乱偷偷动的手。
太子府中的下人不计其数,一一排查根本查不过来,要是趁乱只有两个时间:一是国丧,二是夜袭太子府。
要是这样,倒还不如她亲自去太子府调查一番。苏墨抚着胸口,苦笑一声,她现在的身子是去不成了,要是过几日去留守太子府的下人就会把太子府清理干净,她就算是去了也无从查起。
这时候只能让她来了,苏墨朝着林筠招了招手:
“楚湘,你来。”
林筠扔下手中的小蛇细碧,快步走到苏墨面前,担忧地看着她:“殿下身子实在不宜劳碌,还是安安心心地养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