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琛注视着她的眼睛,温声道:“殿下无论去哪,琛一定会跟随保护,万死不辞!”
前生自己就是因为相信了他的鬼话才落得个王朝覆灭的下场,在魏琛眼中,大抵上只有权势才是最重要的吧?自己只不过是他通往权势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苏墨一咬下唇,强迫自己从魏琛温和的目光中脱身而出:“不劳魏将军费心了,本宫自有暗卫跟随。”
“琛虽愚钝,但知道方圆十里之内唯殿下与林侍读,琛不认为殿下的暗卫有通天彻地之能,能在十里之外护得殿下周全。”
这他都能看出来?苏墨一惊,终于无言以对了。
魏琛见苏墨不出声,只当她默许了。
“殿下与林侍读是不是要找袭击肃亲王的流匪撤退的路?”走了一程,被晾在后面的魏琛忍不住了。
“是又如何?”苏墨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魏琛似乎在后面笑了笑:“他们是从另一条路撤的。”
什么?走错了路?苏墨微微一惊,下意识瞥向林筠。
林筠摇了摇头:“殿下,魏和湛只是想把我们引回去,这附近的路只有这一条。”
魏琛见诡计被识破,虽有不甘,但也只得作罢。
又走了片刻,视野骤然开阔,此处或许是土质的原因,没有高大的树木,稀稀落落的灌木与野草散在地上,野草倒伏,灌木折断,这些断痕很新,似有大量人马刚刚从这里经过。
苏墨抬起手,示意二人停下。
此处人迹罕至,竟然遭到如此破坏,定有古怪!
“殿下,这里!”
林筠眼尖,指着一处半折不折的灌木,上面挂了一块黑布。
这块黑布还没有沾上太多尘土,它沉沉地坠着,不像正常的布可以随风飘扬。苏墨轻轻将其解下,只觉得布上湿漉漉的,隐隐还有一股血腥气扑入鼻端,是血么?
“和湛,这些山匪是身穿的是黑衣么?”
为了求证这一点,她还得求助魏琛,毕竟魏琛是在场三人中唯一一个见过这群流匪的人。
魏琛见苏墨对他的称呼又换回了“和湛”,不由得有点意外:“的确是黑衣蒙面。”
蒙面……如果是寻常落草寇,为什么还要蒙面呢?苏墨心中骤然升起了疑惑:“山匪多少?皇叔兵力多少?为何会被山匪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魏琛想了想,方才小心地回答道:“流匪人数不多,功夫平常,按照常理是不需要羽林军出动的。”
“当真功夫平常?”
魏琛点了点头。
苏墨与林筠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要是真的功夫平常,肃亲王的卫兵是不可能不敌的,就算他们出其不意,这些训练有素的卫兵也会马上反应过来,断然不需要肃亲王亲自出战。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彼此串通好,就是要等到魏琛带着羽林军去接应,可魏琛来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要是他们想借这个机会铲除魏琛,那根本不现实,魏琛虽然年少,但他从七八岁就随魏老将军征战沙场,曾经只身落入敌军之中凭着一身本事杀出血路,毫发无伤,岂是肃亲王手下的兵士能伤得了的?
走了几步,苏墨发现了地上的足迹不对。
前几天刚下过雨,地上泥泞得很。只见众多足迹纷杂凌乱,分明朝着两个方向。
要是流匪撤退的话怎么会原路返回?苏墨皱了皱眉。
远处隐隐约约可见飞灰飘舞,苏墨走过去俯身查看,这灰烬余热未散,应该是刚刚烧毁的东西。她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拨拉了一下这堆灰,只见下面还残留着未燃尽的黑布碎片,与她手中的染血的黑布几乎相同!
“殿下小心!”
只听“嗖”一声,她觉得自己被一个人扑倒在地,一根利箭从她后背擦过,箭刃锋锐阴毒,在月光下隐隐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