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童对着领头的黑衣人道:“今日夜簌灵刚刚产子,必是元气大伤,仅柳岩一人不足为惧。错过今晚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哼,今晚我就要血洗他柳家上下,以报我家破人亡之仇。”那黑衣人咬牙道。眼中满满的恨意。
领头的黑衣人,打了个手势,其余人便四散开来。一场屠杀刚刚开始。
一身男装的柳若在街上无聊的闲逛,右手一柄折扇前后微微扇动,左手提着一壶桃花酿。来到家门口,柳若像往常一样学了两声狗叫,却不见自己的贴身丫鬟给自己开门。渐渐等的不耐烦地柳若把扇子和酒别在腰间,准备爬墙进去。
墙内,一群丫鬟小厮以及侍卫的尸体堆叠出一座座小山,尸山旁单独放着四具尸体,一具尸体怀中躺着一个啼哭的婴儿。除了那个毫发无伤的婴儿,四具尸体的尸身无不被刀剑捅的千疮百孔,只有头部被保留的完好。血仍在汩汩的往外淌,流到了一旁的水池内,将水池染成了红色。
“老大,还差一个。”一位清点尸体的黑衣人道。
“谁?”
“柳若,柳岩的小女儿。”
“去找,别让她跑了。”领头人吩咐道。
“是。”一群黑衣人转身离开了。
那黑衣人,看着眼前的尸堆,眼中泛起阴森的笑意,犹如魔鬼般露出着他那鲜血淋漓的獠牙。“烧了吧。”
“那这个孩子。”一个黑衣人指了指那啼哭的婴儿。
“烧。”犹如死神般,无情地声音判定了所有人的结局。
柳若趴在墙头,看着火中父母姐姐的尸体,听着火中光刚出生的弟弟渐渐没了声响,眼眸被火染成红色,眸中岑满了泪,充斥着波涛汹涌的恨意,牙关紧咬着,却不敢发出一丝声,扒着墙的手紧紧地攥着墙上的石头,鲜血顺着指缝渗到墙内。
“哈哈哈哈,夜簌灵,你当日杀我父母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我陆廷今日就拿你全家性命以祭我父母在天之灵。”黑衣人看着火堆中的尸体,眸中一片疯狂。
“陆廷,你等着,我柳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柳若在心里暗暗发誓。
柳若一路西逃,天上渐渐飘下几片雪花。一个破旧的树洞里,衣衫褴褛的柳若蜷缩着被冻的紫红的身子,望着外面愈下愈大的雪,眼中的泪再也拦不住了。
爹,娘,阿姊,若若不孝,若若对不起你们,若若没有保护好弟弟,也不能给你们报仇。爹,娘,你们带若若一起走吧,若若自己一个人好害怕。
情景又变
寻城街上,一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小乞丐疯狂的跑着,后面追着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看那男子手里拿着一根长棍,只叫嚷着:“小贼,站住。”
忽然,那乞丐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那男子不一会儿追了上来,看着地上趴着的乞丐,直接抡起棍子往那乞丐身上招呼,一边恶狠狠地喊道:“叫你偷吃,叫你偷吃。”直到打累了,才冲着那乞丐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走了。
那小乞丐颤抖着勉强的坐起身子,也不管那周围指指点点围观的路人,从怀中掏出被压的变了形的馒头大口的往嘴里塞着,被噎到了便捂着嘴巴咳嗽几声,生怕嘴里的馒头掉出来。
这乞丐便是柳若,只是此刻的柳若蓬头垢面,丝毫不见了大家小姐的气质,甚至男女莫变。此时,据柳府灭门已过了大半年。
夜里,
柳若颤颤巍巍地来到半年来一直居住的破庙,坐在破旧的草席子上,身上盖着不是在哪捡的破衣服,半倚着庙中的柱子,眼眸透过破败的窗户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空中那一轮残月。
想哭吗?想的吧。为什么不哭呢?泪啊,早就流尽了。
柳若拿起旁边的干枯的梅花枝,紧紧地抱在怀里。心中一阵苦痛:笙哥哥,你给我种的梅花都死了,你怎么还不来找我,是不是把我忘了?若若不能再等你了,得去做要做的事了。
没有人听得见她的心声,回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仿佛在为这个少女的不幸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