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这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了离奇的倒霉经历。
“弟子,弟子是震阳城中九里亭人,家中先父已然过世,弟子自十五岁照顾老娘和一弟一妹,算来已经二十年了……
弟子平生笃信圣人之教,在家孝悌,在外敦睦,对师长恭敬,对邻里热心,自信也没有太大失误。只是,只是弟子实在太倒霉了,干什么都失败,先考功名,接过连秀才都没考上;又做生意,却把老本也折了;然后又去郊外尸胡山下佃了田地来种,却不是旱涝就是蝗虫啊……
上仙,我十多年来没有添置过一件衣服,补丁是打了又打,每天吃的是稀粥啊……我是出门就崴了脚,喝水也能生病,家里不是失火就是水淹,要么就是蛇虫,没一天安生啊!
老娘病重,我想尽了一切办法,去借钱买药,天天做人家的牛马啊!唉,上仙,我没做什么孽啊?怎么会这样啊?我弟弟顾江已经二十三了,弟子没钱供他读书,竟然,只能去做了奴仆!小妹年已二十,却嫁不出去。媒人都说,都说我家太穷,说我是有名的倒霉蛋,竟没人敢来往啊!”
叶秋听了也忽觉不是滋味,心想:老子在原来的世界里还不是一样?你这个人这么好,不欺负你欺负谁啊?这好人没好报,不就是这样吗?
但这人凄凄惨惨的语气却已经深深触动了他的心病,当即说道:“把你的生辰报来。”
顾山说了,正好是三十六岁,三个甲旬,叶秋用古真纪诀法掐算一番。
“咦,没问题啊,年上食神福星高照,格局明显是个敦厚君子,有福气的很呐,怎么会这样?”
他料定必有蹊跷,又看这人明明是个君子好人,竟然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衣服也全是补丁,连带全家都倒霉透顶,心里竟是越想越怒!
“麻的,老子以前没办法,现在难道还没办法?这管人幸运值的,不就是在青云山认识的那个福星官人吗?这尼玛,那福星看上去也没问题啊?怎么就不好好管管?”
顾山哭了半天,又说道:“上仙啊,我曾听了一个道士的劝,那是逢山便拜啊,在家里也诵念经书……可,可实在是没有灵验啊。”
“法克!我尼玛!”
“什么?上仙?”
“哦,没什么,本座呢,觉得你这个人是不错的,又没有什么冤仇,这么倒霉也实在罕见。我得先问问看……这样吧,本座呢,这回就帮定你了,我先跟你去震阳看看再说!”
“上仙,上仙!呜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这么大的人了,别哭哭啼啼,走吧!”
叶秋回别院拿了一包金叶子,收拾行李,当即跟顾山出门,一路怒气冲冲地赶路,当夜便进了震阳城。
……
震阳在大蒙山东南面平野,虽然不如幽阳大,但人口更多、市井更是加倍繁华。
叶秋先跟他去了家里,果然是家徒四壁,扔一个石头进去,连响都不会响一声那种。他瞅了瞅方位布局,感觉也没问题。又进去拜谒老娘,果见一个气血衰残的老妇在哭哭泣泣,显然也为儿子而伤心不已。
“老夫人,你们,你们家真的这么倒霉啊?”
“呜呜呜,这位真人,老妇只恨活也不活得、死也死不掉啊,这招了什么孽啊?”
“你们家人都很好啊,就没人帮你们啊?”
“有,贵人自是有的,但贵人帮了忙,竟连贵人自己也要倒霉三五个月啊。”
“卧槽!”
叶秋听得极其不是滋味,当即运转前世心法,观照之下,竟发现整个九里亭周边都没有问题,并没有什么妖怪出没。
当夜告辞,约好次日再议,当即在九里亭不远的一处馆驿歇息。睡到半夜,却突然被一阵瓢盆敲打之声惊醒。
九里亭下的巷子里正腾起一片火光!
“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