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四方贵客已经齐集。执事在大殿外院场上摆满座席,里外三层,竟有百多位仙风道骨的人士已经就坐,而那些后辈小辈,就只能站着观礼了。这宴席尚未开始,已经有二三百人之多了。
众人乃是出尘子本门,先行进殿拜见长辈,并进献礼物,乃是师门的金丹。
叶秋第一次见这位师叔祖,果然一派仙宗气度,比起师父来派头大了很多,此时大喇喇端坐在太师椅上,言笑晏晏,一身道袍又极为奢华,上等毛料、暗金刺绣,直如仙翁一般。
出尘子也早已收到密信,这时见叶秋果然根骨奇特,心中稍稍默算,气数也极为突兀,似乎大有来历?但默观之下,发现这少年并无修为,全然还是懵逼的,当即莞尔一笑,心想:这修道世界何等强横,力不如人万事皆休,数也好、命也好,甚至背景、后台又有何用?这少年既然招惹妖邪,犯了门规,无论是何等来历,自己作为师尊,等会儿敲打他一下还是可以的。
正谈笑间,鱼鼓擂音,巳时已到。修道之人,乃以巳为贵,因腾蛇飞空、金鳞化龙,皆应巳辰。
众人告退,在场中后排肃立。
六声鱼鼓之后,出尘子头戴高冠而出,左右跟了两个道童,身后还有四个徒弟手捧香炉,顿时香烟缭绕,如步虚空。
观礼者大多数是大长生国玄门的著名人物,这时齐齐起身,躬身作揖,齐声道:
“恭贺出尘子仙长万寿!”
出尘子哈哈大笑,躬身回礼,又命执事为众人斟酒,举杯说道:“各位道友,适逢贱诞,承蒙诸位错爱,在下感激万分,还请干了此杯!共祝大长生界道门昌盛!”
满座仙客一饮而尽,依次鱼贯上前献礼,出尘子满脸喜庆,早已飘飘然了。这些礼物虽然也算珍奇,但也只能算是凡人道门中的难得之物,就连叶秋也都明白,这些玩意实在不成气候,像狐妖仇青赠送的三样东西,就足以压倒全场了。
叶秋身旁的渔夫忍不住嗤笑一声,引得前面两排大人物回头来看,见是一个丑陋粗壮的道童,便自不去理会。
……
待贺礼结束,出尘子笑对众人说道:
“十年一次贱诞,每次都照例论经讲道,老朽颇觉索然无味,在坐既是修道之人,老道有个想法——何不就此考校众位年轻后辈的道术呢?”
众人一听顿时彩声如雷,年轻道士更是雀跃,心想若能得这些前辈高人稍稍指正,便可少走多少弯路?
出尘子又说道:
“老朽昨夜思量,我们修道之人当以渡世为怀……众位可能不知,近月来,大蒙山下的千里沃野忽然干枯了,生民倍感艰辛……我等便以祈雨为题,考校满座后生如何?”
坐在前排的中州高门大人物纷纷大声附和,其他只有南州、北州少数几个附和几声。万寿宫执事道士却很快便搭起了一座祈雨法坛。
……
成玉奇等人也颇为雀跃,祈雨这种事在师门也经常做,早已轻车熟路,难得是一定要压过其他门派,当即定计——全部十二个人一起做法,结成祈雨阵,以震慑其他门派。
出尘子布下任务,便与几个掌门闲坐谈笑。
全场虽然有七八十个门派的年轻弟子,但能够做法祈雨的却只有青云山、炎阳观、万寿宫、斗姆宫、三官堂等五个门派,当下抽签,青云山排在了最末。
……
午时已到,南州炎阳观的两个弟子便上台做法。
这两个道士一个人约莫三十多岁,一个才有十六七岁,生得颇为俊秀。两人套路甚熟,一个如凌虚御风,一个如山岳镇定,写好五道敕表,同时往空中一飞,一柄木剑飞空追上,分别穿过五张敕表,两人同时一个雷字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