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一惊,正待拔剑,却听一个柔和磁性的声音笑骂道:“奇人在此,尔等休得猖狂!”
只见一个白衣文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从对面树下,像一个淡淡的影子一样,但面目俊秀,气质潇洒出尘,面带一种迷人的微笑,一身月白锦袍纤尘不染,端得是位漂亮人物。他骂声未落,灌木中一阵细细簌簌,大概是几只獾豪之类的东西跑远了。
白衣文士左手提腰,快步上前,躬身一拜,拱手道:“黉夜之中,偶遇奇客,在下三生有幸!”
叶秋一愣,只好还礼道:“兄台客气。”
白衣文士含笑道:“在下年过而立,却百无一用,只知道吟风弄月,今夜见皓月当空,忽发兴致,胡诌了一句,又无人指正,故而前来林中推敲一番……适才见奇客在此,冒昧前来就教。”
叶秋见他说话斯斯文文、气质高雅,心中有几分好感,笑道:“兄台吟得何句?可否容小弟一观?”
“哈哈哈,在下此来便是要请教的——”他客气一会儿,便低头沉思,良久,才吟哦道:
“花谢花开记何年?中州道气扬蚁尘。
蓬莱归客忽相问,青丘石畔认前身。”
这下不仅叶秋一惊,躲在灌木丛中的成玉奇等人更是吓得不轻——这诗明显就是狐妖在自陈身世,那“青丘”岂非九尾狐妖的居所?此人连年月都记不清了,可见已经修行了多少年了?但看他的样子又确然是一个隐居的读书人。
叶秋心头怦怦乱跳,听他说话斯文,只好装腔作势支吾道:“呃,这个,兄台好诗!饶有仙气,这个,端的好诗!但不知此诗咏的是何人?”
白衣文士哈哈朗笑,答道:“此诗乃是咏在下一位故人。”说着忽然右手一招,先前树下竟忽然上来一个童子,端着一盘酒肉。
“承蒙奇客错爱,在下有陈酿一壶、脯肉若干,还请奇客品鉴!请!”
白衣文士拉着叶秋席地而坐,将木盘放在青石块上,给叶秋斟了一杯,满是期待地看着叶秋。
叶秋见他十分殷勤,便举杯抿了一口,只觉清洌异香,不觉连喝了三口,赞道:“好酒!”
白衣文士大喜,又献上一块肉脯,说道:“此乃在下精制的,这个鹿肉,还请品鉴!”
叶秋咬了一口,只觉这肉味前所未有,好吃到了非常,当即狼吞虎咽,吃完一大块。
白衣文士竟然面露感激之色,颤声说道:“贵人,贵人品尝在下的酒肉,在下感激万分,还请贵人收下这件礼物?”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跪下来双手举过头顶。
叶秋已经知道他是狐妖,但见他如此客气,也有点不好意思,接过锦盒,又将他扶起,说道:“兄台赠我酒食,我怎可再收礼物?”
白衣文士几乎要哭出来,哽咽道:“请贵人万万不要嫌弃!”
叶秋无奈,只好打开锦盒一看,竟是一颗奇香扑鼻的麝香珠,竟有拳头大小,可见是罕见的珍宝。
叶秋把玩一会儿,正要退还,却见眼前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盘子,白衣文士和童子都已消失无踪了。再看锦盒,夹了一张纸条,写着:荒野弟子进献九色鹿脯、千年露酒、麝香元珠,请贵客笑纳,弟子仇青。
这狐妖修为已经极高,就连字迹也是潇洒不凡,只是这名字怪怪的,“仇青”?“丘青”,似乎指的就是“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