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等诸葛风云完全说完,便已是怒不可遏,大声斥责:“无稽之谈!荒谬绝伦!你只是江湖宗派的宗主,怎敢妄议朝政?政事复杂,绝非你想得那般简单。朕也绝不会将祖宗基业交付于你!?”
“呵呵,你不愿意?”诸葛风云苍老而僵硬的面容动了动,扯出一个笑容,乍看之下和蔼可亲,但眼眸深处却涌动着难掩的诡诈。
皇帝虽然年少,但到底是真龙天子,虽然年纪尚小,但却不缺胆气,昂首挺胸,义正言辞:“正是!你就算杀了朕,朕也不会屈从。”
“好,好样的,有你爷爷当年的骨气。”诸葛风云颇为望着对方,眸子里闪烁着赞许的光彩,“贫道这辈子没有几个朋友,也没佩服过几个人,你爷爷便算是其中之一。”
“诸葛风云,你既敬佩朕的祖父,那为何还要坏他基业?难道你不怕他日九泉之下无言去见他吗?”
诸葛风云未有回答,他站了起来,双手背抄,闭上双目,仰面对天,久久无话。
良久,他睁开眼睛背对着皇帝说:“你若不同意些禅位诏书便走吧。”
皇帝吃了一惊:“你……你让朕走?”
诸葛风云扭过身来,话锋陡然一转:“陛下可知道,前几日中州落霞村被飓风所袭一事?”
“这……自然知道。”皇帝茫然。
诸葛风云点点头:“陛下果然勤政爱民,如此一个小小山村遭难,您都知道。”
皇帝冷笑一声:“勤政二字上,朕却是当之无愧。”
“唔……当之无愧,却不知道陛下知道这件事之后,做了何等处理啊?”
“我指示当地州县粮仓立马开仓放量赈灾,并做相应援助。”皇帝朗声说。
“唔……处理得很不错。但却不知……倘若这飓风毁的不是一个小小的落霞村,而是中州皇城,陛下又当如何?
“朕的住所自有天佑,不会有什么天灾。”皇帝笃定。
诸葛风云微微一笑:“陛下有所不知,这飓风不出两月,将至中州主城,只怕城中百姓,以及陛下都要遭殃了。”语气同样笃定。
“不可能,飓风已经散去,怎么可能跑到中州主城呢?”皇帝说到这里,突然一凛,眼眸跳动,颤声说,“难道……难道……那飓风是你所操纵的?”
若是旁人说自己能操纵飓风,皇帝必然不会相信,但这诸葛凤云法术通天,好似无可不能为,要说他能冲总飓风,皇帝倒肯相信。
诸葛风云重新坐下,不紧不慢地自斟一杯浓茶,细品一口,然后开口说道——
数十年前,蛮州与中州边境闹了妖邪,我奉师叔之命前去除妖,斩了为首的大妖,清查妖府时搜出了一本名为《毁天灭地的风属法术术典。
当时我只觉这法术名字为何如此霸道?居然敢自诩‘毁天灭地’?翻开细瞧,才知此术绝非妄自尊大。
其灵环之巧之深绝非人类所做,应是上古神明所遗。我对风属法术所研不深,但却仍是欲罢不能,几乎没日没夜地看了一月之久,才通览一遍,所能领悟的不过十之一二。
我想过要放弃,因为这灵环实在是太难了,且需要三位飞仙境修士共同施展,其中一主二副。
粗略估算,主手所需掌握的灵环,我就算花上五十年也未必能够学会。
且,当时我师父已经仙逝,世上无一飞仙境。又哪里能凑够三位飞仙境修士呢?可是,我却舍不得放弃。
术典上对于此术威力的描述太过强大。术成之际,灵气通天,引下飓风,飓风有万丈高,直径可达十几里。
这便是神力!凡人无可阻挡的神力!再坚固的壁垒城墙,也是一堆瓦砾。再雄壮的军队也不过是一群蝼蚁。倘若我能使出此术,还有谁能挡我?”
“你……你如今找到了三位飞仙境?”皇帝惊愕。
“正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六十二年过去了,我总算练成此术,并且找到了两位志同道合的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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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村如今已被我夷为平地,如果你不肯屈从,那么中州主城便是飓风下一个目标。届时死的可不是区区几千人了。”
“你……你……你为一己私欲,竟尔那百姓性命来要挟朕?”
“一将功成万古枯!你赵家不也是也踩着累累白骨,才登上皇位的吗?且,天下百姓死不死,不全看你的决定吗?你若慈悲为怀,便写下禅位诏书,那么或可拯救万万人的性命!”
“痴心妄想!你痴心妄想!”皇帝大吼,“我要将你的野心公布于众!让世人唾骂你这道貌岸然的苍绫宗主!”皇帝愤愤起身。
“哈哈哈,你说去吧。最好……能说给飓风听,让它不再为我所用,岂不更好?你以为唾沫星子是张眼睛的?
当飓风夺走千万人的性命,挨骂的不光是我,还有你!还有你这个无法阻止飓风的无能的大洪皇帝!”
皇帝惊住了,颤巍巍退了两步,他再也不知道改如何反击。赵默率众铁将军冲过来。
诸葛风云丝毫不慌,淡淡地说了句:“陛下好自为之吧。”说罢,抬手掐印,长剑自行出鞘垫于脚下,他犹如一道白光冲入天际,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
回到苍菱山巅,他孤身一人立于高台之上,看着火红的太阳一点点沉入云海,月亮缓缓爬上天幕。
日月轮换,王朝也该轮换了。
……
天枢殿,偏殿之中,李青凡有吞服下一粒诸葛风云所赠丹药,胃中一阵燥热,且缓缓向外舒开,一层层侵入五脏六腑,肌肉骨髓,直至皮肤毛发,他好似堕入了一个火炉之中,被烈火炙烤,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纵是他一世英豪,也难以轻描淡写地抵挡得住。他眉头紧锁,咬着压躺到在床上,虽然竭力忍耐,但仍忍不住发出阵阵痛苦地呻吟声。
妻子木奕婉守在他身旁,又是急迫,又是痛心,但却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丈夫在床上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她记得掉下泪来。
不知过了多久,李青凡身上的灼热痛楚才消散,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欢愉之感,仿佛置身云间,飘飘然,心中有手不出地快意,壮志得酬,也不过这般了吧。
“相公,相公。”木奕婉不住地呼喊他,他也听得到,但却不想理,他沉醉在精神上的欢愉之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