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童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王先生,这应该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按理说不应该啊!莫不是这王先生和舒夫子之间有什么过结,迁怒到自己头上了?要是果真如此,那简直就是无妄之灾了。
想到这,舒童赶忙追上霍非,低声道:“五少爷,你知不知道王先生为什么会看我不爽?我好像以前没得罪过他啊。”
霍非头也不回的道:“为什么会看你不爽,难道你自己心里就没一点数么?”
“我能有什么数?”舒童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哼!”霍非冷哼一声:“要不是看你相貌没变,我都怀疑你是另外一个人了。你看看你,都变成啥样了,嚣张之极,连本少爷都不放在眼里。别说王先生看你不爽,我都忍你很久了,要不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也想抽你。”
哟嚯!没想到这个看似浑浑噩噩的小胖子竟有如此敏锐的直觉。舒童这下子全明白了,自己的言行举止还保留不少前世的习惯,跟这个世界有点格格不入,舒童不由警惕起来,看来以后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了,否则就是作死的节奏。
走进学堂,里面窗明几净,清帚的十分干净,正前方的书案上摆放着几本线装书,书案对面是数排整整齐齐的书桌,书桌后已有不少孩子正规规矩矩的坐着,一个个倒背双手,正在摇头晃脑的大声背书。
舒童听不清这些孩子在背诵什么,好像每个人背的内容都不一样,但听上去并不觉得嘈杂,反而有一种书声琅琅的文韵。
霍非和舒童进屋时,王先生已坐在书案后,正捧着书卷看的津津有味,对二人的到来视若无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霍非蹑手蹑脚在前排一张书桌后坐下,完全没有平日里那种毛毛糙糙的样子,看来到了这里,再顽皮的学生也是心存畏惧的。
扫视了一下教室,发现最前排的四五名学生,个个锦衣绸缎,一付富家公子的打扮,舒童听霍非说过,最前排的这几位都是霍氏主脉的子弟。
霍氏主脉有四房,霍非是二房次子,在族中排行第五,因而府中之人都称他为五少爷。
中间几排的学生差异较大,有的衣着华美、有的则衣着简朴,这些要么是霍氏旁支的子弟、要么就是霍府各个掌柜家的子侄。
最后几排,则清一色都是青衣小帽,不用问就知道,这些都是陪读的书童。
舒童将书箱往霍非身边一放,自己径直走到最后一排,找了个靠窗的空位一坐,饶有兴趣打量起周围的一切。
所有人都在摇头晃脑的大声背书,连那些青衣小帽的书童也不例外,奇妙的是,虽然背诵的内容都不尽相同,但每个人对外界的干扰都能做到充耳不闻,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大概就是这种境界吧?舒童自衬就没这个本事,自己要是在这种环境下背书,肯定会串词。
看了一会儿,舒童便没了兴趣,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春意盎然,杂树生花,竹林中嫩叶初生,看上去青翠欲滴,草地上有尖尖的细笋破土而出,空气中带有芳草的清香,让人觉得神清气爽、沁人肺腑。
这才是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田园春景啊,舒童看的是如痴如醉,口中不知不觉哼唱了起来:“春风她吻上我的脸,告诉我现在是春天,虽然是春光无限好,只怕了春光老去在眼前……”
舒童刚开始只是下意识的哼唱,唱了几句便警醒过来,忙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教室跟鸭子堂一样,所有人都在大声背诵着什么,自己哼唱的声音并不大,又是坐在最后一排,想来不会被人听见。
“啪”的一声,戒尺重重拍在书案上,所有的声音嘎然而止,教室中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
王先生从书案后缓缓站起身,目光严厉的在教室中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舒童身上。
卧槽!不会被发现了吧?舒童心里不由一惊。
“舒童。”王先生果然点了舒童的名。
“到!”舒童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下意识的从座位上站起,大声喊到。
王先生从书案上抓起戒尺,不急不徐的走到舒童身前,冷冷道:“伸手。”
又要打!这老先生耳朵是怎么长的?这样也能被发现。
舒童这回学乖了,没敢再犟嘴,而是老老实实的伸出手,任由戒尺重重打在手心上。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看着肿的像猪蹄的左手,舒童是欲哭无泪。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