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是在余府里暂住的,余元昌让下人送先生回房,陪上一句,“犬子不肖,让先生见笑了!”
云轻也让婢女送回了“承欢馆”。等外人都走干净了,他才能好好处理家内事。先是找人把余昶明关在房里,派人日夜看守,说不到他成亲那日就不要出来了。若松、嫣儿等人也一并被关了起来。至于段青卓,余老爷只当他儿子在哪里救下的侠士,今日被赎妓搞得头昏脑胀,他也没有心情深究。这救下人又赶走不是待客的道理,说出去丟他余家的脸,反正家里也不多这一张吃饭的嘴,就叫下人也给段青卓安排了屋子。
翌日,余昶明收到女婢拿来的信,说是云轻叫她代为转交。信上大致说了些感谢余昶明的话,又说这事一出她在怀石城也不好生活下去,反正如今已经赎身,打算到别的地方看看,特写此信,当做告别。余昶明还差最后一行没看完,等不及就换了仆人的装扮偷偷跑出去留人。
虽然他被老爹禁足,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打小不知想了多少偷溜出门的法子,要困住他也并不容易。
但到了“承欢馆”,刘妈妈却说人已经走了,这会儿大概都出城门了。余昶明不信,到云轻屋子里翻找,直到看到屋里被收拾一空,他才真的确定对方已经离开,失魂落魄地走出“承欢馆”大门。
刘妈妈见人走远了,咳嗽一声,示意躲在暗门后的云轻可以出来了。
“我以为他被禁足,就算收到信,知道我要走的消息,也没这么快找过来,倒是我小瞧他了。”云轻身上背着包袱,显然是打算要走。
“他大概也只是想亲自道个别,你又何必躲着不见?”刘妈妈不解。
“告别的话信上都说了,任务我也完成了,没必要再留在这。今日既然要走,最好就断得干干净净。”云轻虽这样说,仍止不住往窗外余昶明走远的背影瞧去。
“这些日子也多谢刘妈妈相助了。”
“柳小姐这是哪里的话,能为京都柳府出力,是我老婆子的福分!”
余昶明手里还攥着那封信,走在吵嚷的东街上,泪眼模糊间,瞅见了信尾那行字:
余公子,山高海阔,来日方长,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