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为何?”
“这利益勾结的关系,大多都不牢靠,镇平侯入狱那几天,二皇子为了撇干净自己,把责任都推到了虞国世子身上,这世子啊,是穆王亲侄子,到最后也被偏袒着免了罪过,估计啊!世子是对二皇子怀恨在心,又怕他搅了自己婚事,才把二皇子绑了,怎料到,穆王侧妃亲自带人来搜查!”
“哎!苦了镇平侯了啊!没了哥哥,本想伸张正义,结果还被关起来,如今鬼方作乱,镇平侯竟然还主动请缨,如今这世道,像镇平侯这样的人,不多啦!”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黎水凡听在耳朵里,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姒淮把小二上的菜又重新摆了位置,道,“我以前竟然觉得你呆傻,真是看走眼了。”
黎水凡喝了一口酒,皱眉,这酒比清潭酿的差远了!她开口道,“这世道,除非真是患了脑疾,有几人是呆傻的?即便呆傻,也是做戏给人看的?”
姒淮,“你把姬琤和姬桓做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虽然自己吃了牢饭,却在百姓那里落了个好口碑,也打消了别人对靖楠之死的质疑,又绑了姬桓丢在姬琤那里,直接挑拨了二人关系,不过,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绕这么大一圈!”
黎水凡填了几口菜在嘴里,被晏娘娘一闹,她就吃了两把瓜子,现在饿得很。她头也没抬的问,“那世子会怎么做?”
姒淮,“把以前在姜垚身边卧底的军师杀了,丢在皇宫门口,让从墨去指认。”
把死人丢在皇宫门口,穆王便不得不追查,一旦追查,就会知道军师是姬桓的人,如果此时再推出从墨出来指认,那姬桓和姬琤勾结戎族坑害黎晞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从头到尾都不需黎水凡出面。
黎水凡盯着姒淮,“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奸诈,老了还了得?”她咽下嘴里的饭菜,正色道,“从墨跟着我一心向善,我把他推出去,岂不是置他于死地?”
姒淮笑道,“我奸诈?你绕了那么大一圈,又是找人说书唱戏,又是闯马帮闹鬼的,最后自己还进了大牢,如果直接杀了军师,你只需把精力都放在解救从墨这一件事情上,自己笨就承认,怪我奸诈么?”
黎水凡瞪眼,“刚才还说以为我呆傻是看走眼了,现在又说我笨了?”
“嘴长在我身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姒淮骄傲的夹起一块肉塞到嘴里,嚼了两下皱眉对子羡说,“你从哪听说这家酒肆不错的?”
子羡见状默默把剩下的饭菜都吃了个干干净净,最后还打了两个饱嗝。
黎水凡斜眼瞥向姒淮,嘴里嘀咕着,“瞎讲究!”
姒淮,“你说话声音再小,我也能听见。”
黎水凡放了粒碎银子在桌上,“这顿饭我请了,全当感谢上次世子的全鱼宴。”
姒淮对着那粒碎银子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世上居然还有这么碎的银子!黎水凡拿这顿饭回馈那顿全鱼宴,怎么看都像是耍无赖的。
三人出了酒肆,姒淮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壶,取了一点里面的膏体,把黎水凡手腕抓起来,将膏体一点点轻轻抹匀。
黎水凡嘲讽他,“世子爷这么喜欢打一巴掌给一个枣?”
姒淮眼都不愿意抬,“你这不饶人的嘴,以后打仗时直接把对方说死得了!”
“要是能说死,我还费力气学武功干嘛?”水凡没好气,“世子爷,你把我手腕捏成这样,给我抹点药就打发了?”
“那你还想怎样?”
黎水凡语气突然反转,“借我点银子。”
姒淮惊讶于她变脸的速度,鄙夷说,“借多少?”
“不多,一千两。”黎水凡笑起来,或许是今日化了淡妆,姒淮觉得她笑起来格外好看,于是盯着她的脸多看了一会儿。
水凡被盯的脸颊羞红,嗔怒,“世子不借就说不借,耍什么流氓?”
姒淮被逗笑,“看你一眼叫耍流氓?你没见过别人耍流氓什么样么?”说着从袖子了拿出一张银票,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两。
“多谢。”从她接过银票到放置于袖口内置的口袋,全程耗时姒淮一眨眼的时间。
“我上次去你侯府时,里面还没修葺装饰好,前阵子你叫人去你府上听书,肯定是找别人借了钱去修整府邸的,今日从我这里拆东墙补西墙,你那点俸禄,何时能还清?”姒淮问。
“我找我二哥借的,他后天大婚,我得把钱还了,不然太亏欠他了。”水凡说的理所当然,却叫姒淮心中一喜,她竟然肯借自己的钱去还黎砚。
其实黎水凡想的却是,等从鬼方打完仗回来,穆王肯定还会赏赐,到时候再还钱给姒淮,至于黎砚,后天就要成亲了,她这当妹妹的不止两手空空,还欠了人家银钱,实在说不过去,从姒淮这里转来的钱还清黎砚后,还能去挑个上好的物件送给他作为新婚礼。